“陛下,夜深了,宸妃娘娘请您歇了。”
之前为了能在天子的面前营造好印象,李苌忍着只娶了一个侧妃燕夜紫,即位以后,李苌封了她为宸妃。但这个女人贪心不足,想要的是皇后的位份,区区宸妃的头衔怎能满足她的贪欲?她,和她那个贪得无厌的老匹夫爹是一路货色,一个在朝堂向他施压,一个在后宫对他背刺。
夏国公燕昇扶植他登基有功,但姓燕的实在太不知道好歹,如果当时他娶的是燕昇的大女儿,立个皇后有何不可,这燕夜紫却是姓燕的和一个ji子生的,ji子所出,妄想做中宫之主,岂不是不识好歹令人耻笑!
李苌实在烦她,根本连见她一面都不情愿。
一想到不久之后将会有诸多美人入宫来陪伴自己,对已经腻烦的燕夜紫是更加半点都提不起兴致了。
“告诉宸妃,朕今晚在太晨殿歇下了。”
“诺。”
内侍官退出宫门,抹了把脑门上豆大的汗珠,这会儿又开始为如何向宸妃那边禀报伤脑筋了。
燕夜紫沐浴而出,为自己更换了一身素色纱衫。她本性喜爱辉煌灿烂的东西,从前做女儿时非名锦不穿,这种浅薄轻浮的衣服只是燕攸宁那贱人喜爱罢了。但李苌第一次同时见到她和燕攸宁时,关注的就是素衣的燕攸宁,想那贱人资质平平,及笄之时畏首畏尾分明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李苌竟偏偏一眼荡魂,她实是不甘。
而她现如今,竟也沦落到,要用这种恶心的东西来装饰自己,换取李苌的一眼青睐了。
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燕夜紫细心细致地布置了一番,打扫得纤尘不染,更点上了香薰蜡烛,特制的东海鱼油蜡烧得光呈炽亮的白,散发着独特迷人的芬芳,似花而非花。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竟还没有动静,燕夜紫不耐烦了,这时,内侍官终于姗姗来迟,说陛下这会儿忙着批阅奏折,已经决定就在太晨殿歇下了,让娘娘勿等。
燕夜紫一听便知是假话,怒而起身,膝头正串着的珍珠链子顿时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孙内侍你敷衍我?从陛下登基以来,他真有处理过什么奏章吗?一路现在,还不是靠的左仆射和我爹的扶持。”
孙内侍万没有想到宸妃如此敢说,登时全身冒出了热汗,惊恐道:“娘娘,这话可轻易说不得……”
燕夜紫自己本身不得宠,父亲那边催了一遍又一遍,让她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固宠,稳定他这个国公在朝中的地位。
她何尝不想!
但李苌好色无度,她还有什么指望!
何况,就算她有心要讨得李苌欢心,可李苌根本不来后宫,连看她一眼都吝啬给予,她就算再有滔天的本事,又有何办法!
父亲只知让她想办法,却全然不顾她的苦处!
李苌这个负心汉,当初就看上的是燕攸宁那个贱人,他费尽心机想要的就是那个贱人。可惜那贱人命好,押中了那个死马奴,现在跟着马奴做了长渊王妃,在长云吃香的喝辣的,还听说,给那个马奴生了一个小贱种。
燕夜紫心中别提有多恨,卫氏这个不中用的,不是一早将她推下寒潭让她不能受孕了吗?后来她坠马,被马蹄所伤,被大夫确诊了不能有孕,若不是因为心里想着还有燕攸宁给自己陪葬,燕夜紫早在那时就饱受打击支撑不住了。
这究竟是为甚么,燕攸宁那贱人怎的如此命好!
她承认自己眼瞎看错了李苌,现在她根本不想再给李苌当什么宸妃了,可还是要被逼着谋取他的宠爱。但她现在,只要看李苌一眼都恶心。好几次抓到李苌在外头偷腥了,她本来想装作大度将那些女人接纳了算了,免得李苌三天两头往外跑,但他就是个无底洞。不但不肯给那些女人名分,而且玩腻了以后就很快再会找下一个。就算将那些女人抬回家当小妾,也根本让他消停不了多久。她早就看淡了。
“本宫这就去太晨殿看看,陛下究竟批阅的什么东西。”她交上自己的婢女,带上点心,立刻前往太晨殿。
李苌也没想到燕夜紫这女人来势汹汹,自己方觉得身边红袖添香的宫人长得不错,许久没有亲近女色的他有些把持不住了,正心旌摇曳,抱宫女在腿上调情之际,燕夜紫大喇喇破门而入。
李苌吃了一惊,还以为是燕昇来兴师问罪,一看是她,顿时火冒三丈:“宸妃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燕夜紫不理会他的叫唤,反正他根基不稳,身为傀儡,还要仰仗她的父亲,燕夜紫丝毫不怵,走到李苌跟前,将他面前那堆被宫女玉手扯乱的奏折拾起了几本,眯眸道:“勾引陛下,你好大的胆子!”
宫女的小脸上血色退尽,诚惶诚恐地从李苌身上滑下来给燕夜紫磕头。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李苌大怒,“起来!朕是皇帝,谁准你向她求饶?”
但那宫女却是个有眼力见的,知晓宸妃的厉害,更知晓现在夏国公权势滔天,哪敢得罪,忙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燕夜紫冷笑一声,不理会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