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南视若不见,继续不怕死地挑战霍西洲的底线,“王爷,这个时辰了,王妃该用膳了,王爷该回去伺候着了。”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照李图南的理解,王爷停了这话应该恼羞成怒的,最好一记过肩摔将他掼在地上。这么回事?
李图南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好奇盖过了害怕,将头往后扭过去。
“王爷?”
对着那道已经远去的身影,李图南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真赶不及回去伺候着了?
不愧是长渊王。
李图南没有跟上去,霍西洲一人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确实起了,但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正在用膳,正与蕴画两人猜拳游戏,霍西洲默默在角落里看了半晌,蕴画确实很坏,欺负她看不见,输了还摆小动作骗她,令她总输,输了就要在脸上画花。作画用的工具是胭脂、眉笔等物,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她的脸蛋上已经多了几朵花了。
好在蕴画并不敢让她出丑,画的都是正正经经的花样子,牡丹睡卧、海棠闹春,大抵是没见长渊王在身后,和司棋两人在她的两侧太阳xue各画了一支红杏出墙。
燕攸宁自己不知道,还傻兮兮地跟她们乐呵呵的。
“……”
“咳!”霍西洲没有控制住自己,出声提醒。
“啊,王爷!”几个美婢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蕴画与司棋两人急忙挡住王妃的脸蛋,不让王爷看见,殊不知早就被霍西洲看全了,她们背后的小手偷偷摸摸地要擦掉王妃脸上的红杏,可还没有碰到,霍西洲便沉沉地看了过来。
“出去。”
“诺。”
她们不敢耽搁。
燕攸宁微微仰眸,感觉到帘幔外金色的阳光透过来,轻捷地晒在自己的眼皮上,继而一道修长的人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将他身后的日光遮蔽了去,于是她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可是这种感觉一点不让人害怕。她抬起手,试图去抓面前的身影,但是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握住了。
燕攸宁不太好意思,赧然道:“他们是不是给我画得很丑?”
霍西洲听了,仔细地将她的小脸端详了一遍,蕴画那丫头虽然坏,可心思却奇巧,所描图案额前如花钿,两腮如斜红,鬓边杏花斜倚栏,格外增娇盈媚,一张可盈的脸蛋都变得富丽丰腴了起来,宛如银盘。
他诚实地告诉她:“不丑,王妃这样,甚美。”
燕攸宁有点不信,可惜她看不见,笑yinyin道:“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出千,戏弄我,不过,大家在一起玩的是个热闹嘛。”
霍西洲点点头,佯作怒意道:“不知道这朵出墙红杏,是戏弄王妃,还是祝福本王来着?”
“啊?”燕攸宁这还真不知道,吃惊的她满脸去挡,“有这种事?”
可是无论如何也挡不到太阳xue上,霍西洲看她动作笨拙,憨态可掬,不免好笑,弯腰下去将燕攸宁连人带凳的一把端了起来,放她到镜子前边,将水盆里shi毛巾拧干了,替她擦拭额角。
一边擦一边告诉她,今日马场上发生了何事。
高黎王子连胜三场的事迹不足吹嘘,但李苌输给高黎王子的第二场,却被霍西洲添油加醋,说得极为颓唐惨淡。
燕攸宁还没听完就察觉到了长渊王这不一般的心思,不吭声,静静地等他说完,道:“看来这一次李苌没能如愿。你还记得吗,前世就是在孤山,他把你害了,夺取了本来该是你的胜利,在陛下面前大大地出了一场风头,在之后的争储当中占据了上风,陛下对他也很是看重。不过现在么,”红唇微弯,“好像行不通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夫君,你切记不可下场与人争胜,莫作了他人垫脚石。”
霍西洲的目光凝在她的脸蛋上,缓缓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心中有数。放心。”
“还有一件事,”燕攸宁柳眉微蹙,“林墨池这次抢着要立功,是故意针对你?”
她和的她的父亲,看来对霍西洲还是不能释怀,非要挤兑他到死不可。
霍西洲道:“不必担心,她于我实在不成任何威胁。”
燕攸宁笑笑:“只怕你不了解女人。”
“何意?”他确实不了解了。
燕攸宁却不肯明说,轻轻地又摇了下脑袋。很快,她脸上的花痕便被霍西洲擦干净了,妆容底下是明净的容颜,鲜嫩.nai白得宛如鸡蛋一样,霍西洲心神一荡,就在她的脸颊上啃了一口,燕攸宁嫌痒,身体往后躲,可惜没躲过去,反被霍西洲抓住按在镜台上结结实实地又果腹了一顿。
她气息奄奄地高挂了免战牌,两手举着投降,才被放过,一头扎进了浴桶的水里,懒得融化成了一滩泥。
是日,天子率众前往孤山。
霍西洲的长渊军是最后一批离开马场的,山路崎岖难行,燕攸宁没有乘车,而是坐在霍西洲的马背上,与霍西洲同乘一骑。
日色恬淡,昏黄的暗光打落在面颊上,伴随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