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迪:“……”
她移开眼,叹道:“太油腻了。”
孔漫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递给调酒师,说:“换点儿烈的。”
“烈的不怕醉?”
孔漫笑得慵懒:“这点儿酒比起以前的,可醉不倒我。”
“以前的?啥酒啊?”
“嗯……二锅头吧。”
康迪侧眼瞅她:“在云南喝的?”
孔漫愣了一下,今晚怎么总是容易提起那边的事儿呢?
康迪倒是感兴趣:“诶,你那稿子真牛,你不写出来我都不知道云南还有那地儿,搞得我都想去云南瞅瞅了。”
“没啥好玩儿的,深山老林也就那样。”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杯子。
康迪不赞同地摇摇头。
卡座那头,刚刚被她两打量着的纹身男似乎是对她两感兴趣了,一直在看着这边和朋友们打闹,想过来搭讪一样。两人一看,立马把手里的酒喝完,迅速结账,离开酒吧。
本来吧,是想来酒吧找点儿刺激的,倒反而啥也没寻到。
十一月的北京已经降温很久了,夜里寒风刺骨像是要下雪。
两人喝了酒也就没开车,五参街也不好打车,得到外面的街道上。
街前段的饭店里已经摆起了烧烤,一些晚归的人坐在摊前喝着酒吃着烧烤。
孔漫忽然就拉着康迪进了一家烧烤店,在桌前坐下。
点了些烧烤,再点上一些啤酒。
烧烤上来,孔漫拿了串rou串,咬了一口停下,味道很淡,rou质里夹杂着水份,半点不好吃。调料也不够香麻,北方的烧烤调料大多是孜然粉和辣椒粉,没有西南调料的香、辣、麻。
旁边的人倒是吃得欢乐。
“好几年没吃过烧烤了,还是那个味儿。”
说着她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爽啊,学生时代没什么钱,偶尔吃一次烧烤都感觉幸福极了,这怎么工作好几年了再吃烧烤还是那种感觉?”
孔漫没吃,喝着啤酒,“平时没来吃过?”
“没有,我一个人来也不好意思,公司的同事一起吧,都去高档餐厅,吃路边烧烤这事儿,这么些年来,这还真是第一次。”
康迪说着笑了:“认识这么多年了,才发现咱两志趣相投啊!”
孔漫笑了笑。
“你不吃吗?”
孔漫摇头:“味道淡,你吃吧。”
“味道……淡?你在云南到底吃得啥喝得啥哦?嘴巴养得这么刁!”
孔漫不语,手摸进口袋捞出香烟,慢慢抽起来。
其实也就是平常的吃食,怪做饭人手艺太好……
大街上的落叶成堆,树枝上那本就秃得没多少叶子了,还随着大风呼啦啦四处撒落。
北京入冬可真快啊,三千里之外还绿树成荫,这儿都已经要下雪了。
这一顿烧烤最终大部分进了康迪的肚子,出了五参街,两人各自打车回家。
第42章
十一月中旬的北京城迎来第一场雪时, 《天下访谈杂志》发表了护林相关题材的杂志。
杂志一经发表,官博就被rm日报转发,点赞。
《天下访谈杂志》也从各个平台进行宣传, 还专门到北方大兴安岭保护区去找林业人进行采访。
各大短视频APP也兴起保护野生动物的话题和热度。
而与此同时的西南。
傍晚时分,太阳悬挂在山头, 即将西下。
一阵山风压着树梢从山对面刮了过来,空气里夹杂着点点梅子黄时的香味。
十一月份的云贵高原,正是秋高气爽,瓜果成熟的大好时节。
也是森林火灾高发时节, 各地时不时都要突发一场。
所有森林消防员、林业人、专业扑火队更是打起高强度Jing神。
云南省少数民族自治县, 上阳镇往西的国道G5XX公路边上,停着一辆白色越野皮卡车, 车外不过三十厘米, 紧接着就是陡峭的悬崖。
四周尽是高耸入云的山川, 花岗岩遍布公路两侧, 路下方是垂直见底的碧绿江水。
此时一个男人正曲腿坐在那公路边的岩石上抽着烟, 军绿色短袖下露出结实有劲的古铜色胳膊。
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长得并不见得有多帅气,但或许‘型’更为贴切。一静一动之间, 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和锐利, 在他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那看向远山的眉目间,透着经由岁月淬炼而成的稳沉,和点点忧郁。
浓黑的板寸头。
紧贴着短袖T恤的身躯,肌rou紧实。
似蓄满某种力量, 一旦触发就将会爆发。
身后的公路上远远传来一阵轿车鸣笛声和过路声。
他弹弹烟灰。
响声越来越近。
擦着皮卡车过去一截, 又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