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你等等……”江藐好不容易才避开桎梏,刚含糊地喊了句,立马就又被再次堵住了嘴。
“如果我真的恨了你这么多年,就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发了疯的想要你。”栖迟掰着江藐的头,强迫气息不稳地对方看着自己,继续道,“如果胥离香只是Yin谋趋使下的产物,就不会次次唤醒我,提醒我不要伤害你……”
“栖迟……”
“我不管过去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但起码在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恨你,只有……”
总之,便是永不入轮回也没所谓。
……
“五更天了——非此地住户请速速返程!鬼门要关了——!”
“五更天了——!”
打更人的声音响彻街头巷尾,江藐瘫软在墙根前,脸上残存的红晕仍尚未褪去。
也不知到底是栖迟方才的话更有效还是他的那个吻更有效,总之现在的江藐还真就冷静了些。
“除了你刚说的,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么?”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我才好奇你这次怎么就没有察觉到呢。”栖迟看着江藐有些红肿的嘴唇,伸手想去碰,被对方侧头避开。
栖迟淡淡笑了下:“可见江sir一想到要与我反目成仇,倒是先慌了。”
“说正经的……”江藐皱眉舔了下被咬破了的嘴唇,“还有哪些?”
“其一,故事里只说有一个仙官,却连他的具体身份也没告知。要知道便是栽种金莲的须菩提尊者都有被提及,刻意规避主角身份,难道不奇怪么?”栖迟顿了顿,缓声又道,“其二,如果我便是那莲华尊者,被三界诛杀后到底又经历了什么才又复活?为什么会复活?是有人故意为我留了后路么?……这些都还未可知,更别提你又怎会从仙官变为Yin兵了。”
“继续说。”
“其三,故事的已知信息里并未对我们的失忆做出解释。若只是撰书人不知道这些倒还好说,若是有人想利用我们脑海中本身存在的片段,做重新的编排,再用一个假故事重新串联起这些记忆碎片,让我们信以为真,这就厉害了。”
“你的意思是,就像电影蒙太奇那样?”
栖迟点点头:“比方说,人,狗,葬礼和自行车,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却可以用好几种方式重新连接,表达出完全不同的意思。”
江藐脊背一寒,兀自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么不是六鉴先生有问题,就是那本书有问题。”
“其实还有一点足以支撑起我的判断。”栖迟看着江藐沉声道,“书里写到,莲华是入魔后才遇到的仙官。但在你我的记忆里,早在须弥山时我们便已经见过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一株金莲。”
“Cao……”江藐狠狠咬了下舌尖,“妈的,像是真上当了。”
栖迟看向江藐的眼神里夹杂着温柔,忍不住伸手揉了把江藐的头发,安慰道:“知道你是舍不得我才急的,乖了。”
江藐的脸腾地又红了,他倏地一下站起身,调头说了句,“不行,老子气不过。走,回不闻斋。”
……
第66章 鬼市
不闻斋内,六鉴先生举着煤油灯走到了适才飞出千纸鹤的书柜前,藏在圆眼镜片后的神情透着古怪。
“奇了怪了……故事真是这样写的?”六鉴先生边翻找着书籍,边自言自语,“我咋觉得不是呢?难不成我老年痴呆了?……”
他的目光顺着书柜由上至下地一排排游移着,最后锁定在了其中一格放置着的竹简上,将食指一勾,竹简便听话地飞到了他的手里。
六鉴先生将那卷记载有莲华尊者故事的古籍翻开,快速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这、这……!”他的瞳孔随着那些文字逐渐放大,山羊胡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六鉴先生将手覆在竹简的文字上,口中默念咒语。只见上面的字竟纷纷飞出了竹简,随即消散在风中。
随着这些文字的消失,古籍上原先的真实记载才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文字咒……”六鉴先生眯起了眼,掐着他的山羊胡若有所思。
究竟是谁趁他不备潜入到了不闻斋,不仅成功破解了通往地下的所有机关,还在他收藏的这些孤本上下了咒,借此掩盖书中的真实信息。
“不成,还是得把这事儿告诉那俩人,省得日后觉得是我的书有问题。”六鉴先生将书往自己的怀里一揣,匆匆就要往地面上走。
“先生,别急啊。”
自六鉴先生身后突然传出了个Yin沉的声音。他下意识一回头,只见在深处的书柜间不知何时竟倚了个瘦高的身影。
六鉴先生:“谁?”
那人低笑了下,从那排书柜间缓步走了出来。摇曳的煤油灯将飘忽的光影投在了他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映衬出了极为英俊的五官。
“道士?”六鉴先生打量着对方身上的玄色道袍问。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冲着六鉴先生揣在怀里的竹简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