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样子送人都没有人要！今天黑羽理事还问我家是不是有个儿子！你让我怎么有脸回答他！”
那样恶意的满是羞辱意味的话让伊莱停止哭泣，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大概是坏了，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突然罢工发不出声音。
他只越过火大的男人的肩膀，看向那扇打开的窗户。
那时候是春天，离他的生日不到一周，外面的樱花只三三两两开了。
他觉得窗户外面一定很自由。
房间很快重新变得安静，醉酒的男人踉踉跄跄出去，伊莱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听见另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很快追过去。
他的母亲就站在门外，知道他是怎么被辱骂的，可到了第二天，那两个大人还是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那时候伊莱就想，他如果可以长大，那长大后也不要成为这样糟糕的人。
可忘了是从哪儿看来的话，“后来我们慢慢都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明天去看电影吗？新上映的，好像评论不错。”
伊莱眨了下眼睛，并不抬眼，只看着面前的饭碗。他吃了快半碗白米饭，没饱，但隐隐有些想要呕吐。
不是因为坐在对面的五条悟，是因为他自己。
对面的少年没有应声，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五条悟搭了下眼皮子，放下筷子，声音很沉的叫：“伊莱。”
“……都可以。”伊莱终于抬起头来，扯着唇角露出一个很轻的笑来，“老师想看的话就去，我都可以。”
五条悟几乎想说他是以为伊莱可能喜欢才这样提议的，但他忍耐住了。
他只站起身来，走到伊莱身边，低头缓慢的抚摸那张他喜欢的脸蛋。
“我一直想说……”
话只说到这里，他狠狠拧眉，手指用力从那两瓣微微翘起的唇中间往旁边抹，一直抹平少年的唇角。
“不想笑就不要笑。”
39.
“离开我的话你会快乐吗。”
晚上五条悟让伊莱留宿，公寓就一个卧室是能用的，两个人自然而然睡的一张床。他侧身把伊莱抱进怀里，等了好久没等到背对着自己的少年睡过去，于是声音很轻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大概是他们久违的，平和的谈话的开始。
他等了一会儿，伊莱的呼吸声逐渐变得不稳，说话时声音颤抖的厉害。
“不知道会不会快乐……但是应该不会这么难过。”
五条悟心口疼得厉害，他忍耐着，亲吻伊莱的后颈，声音模糊的说：“我现在也不快乐。可是总觉得放你走的话，我会难过的样子。”
伊莱呼吸一颤，背对着五条悟又哭又笑。他终于又抓住了五条悟的胳膊，尽量用轻快的声音问：“老师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啊。”
“喜欢么？”五条悟顺了顺伊莱的头发，“好像是喜欢的，你总让我痛苦，你折磨我，你跟别人不一样的，伊莱，不然我早就掐死你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的，只有你总是让我痛苦。”
他的话说得严重，但也不是指责的意味。结果他也没想到怎么回事，怀里人哭得更狠，脊背颤抖着，他的手都被沾上湿意。
他到底是没忍住，把人抱着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低头一下一下的亲吻那双潮热的眼眸。
“哭什么呢？你哭什么？这样的结果你不满意吗？你不高兴吗，伊莱，我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他按着少年的腰肢靠向自己，近乎整个人都面对面的陷进他怀里。他看着少年胡乱的点头，又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高兴。
最后又说，如果早一点就好了。
“如果早一点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的，老师。”伊莱哭得哽咽，抓着五条悟的衣襟收紧手，只觉得从眼眶滚落的泪水快速失去温度没入发根，那点凉意让他觉得恍惚又清醒。
“你知道我受不了什么，老师，你知道我最受不了别人因为我的身体那样看我，可你还是……我相信你喜欢我，但是你太残忍了，老师，你对喜欢的人也这么残忍。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跟别人上床会痛苦吗？你知道，可你还是要那么做，甚至都不会骗我。”
“我真的很容易满足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根本想都不会想，可是你为什么总要把那些东西摊在我面前。那让你快乐吗？老师。我觉得你好像总对这样的事乐此不疲。”
“告诉我，老师，看见我这么痛苦，你快乐吗。”
五条悟眨了下眼睛，左眼的泪水一直侧着往下流淌，带着右眼的份，一起没入枕头。
“我不快乐，但是还是对不起。”
40.
伊莱顺利毕业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京都。
京都也有高专，虽然那边的学生和东京这边的不太对付的样子，但有高专的城市相比之下会有多一点的咒术师，他在那边生活才更安全一点。
加藤想来帮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