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了白帝城,不论是妖祖还是魔尊均是不差钱的,他们包下了城中最贵的客栈,打算在此小住片刻。
傅樰遗卷着尾巴坐在屋里的贵妃榻上,虽然尾巴是自己的,但显然这家伙不太听话,在冰湖里一爽化了出来,却难以再回归人形,便只能如此。
楼枭和烛九沉分别坐在了对面的罗汉榻上,至于屋里的另一张床上则是半靠着的面色苍白有几分虚弱的丛胥泽。
“阿樰……”自丛胥泽苏醒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少年的身上,即使心里怪异于对方下边生出的蛟尾,但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少年。
“你怎么会在听雪崖下?”傅樰遗问道。
原先他本不想多管,但来了白帝城后才听说自他跳崖后的那日,丛家大少爷留下一封书信就消失后,在丛家庶出的少爷们的算计下,也不知用了什么借口,竟是直接叫丛家除去了丛胥泽的少爷身份,傅樰遗无法才将人一起带到了客栈。
丛胥泽苦笑,“我来找你……”
“呵……”烛九沉讽笑,他可记得当初听雪崖之上丛胥泽也是旁观看戏中的一员,“现在知道找人了?当初怎么不拦住那群狗东西?”
“我……”
“烛九沉!”傅樰遗轻唤,见妖祖老实闭嘴,这才继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是这样的……”丛胥泽娓娓道来。
早在傅家要做主认回真少爷傅知安的时候,丛胥泽便感觉到一种违和,就像是他解释不清一向桀骜的自己为什么会在秘境中因为傅知安的三言两语就主动将人带上。
这样的违和并非一两次,他逐渐发现每一次对上傅知安的时候,他心里都会涌现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那种诡异的感觉甚至在叫嚣着他去疼惜、宠爱傅知安。
若不是那时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对傅樰遗超出朋友的感情,恐怕很难抵挡过傅知安的特殊。只是当他彻底警醒的时候,却发现一切的事态已经走向了一个奇怪上的方向——越风海对傅知安的过分维护,傅家兄弟面对傅知安的无限偏宠,甚至还出了要傅樰遗剖骨的事情……
每当他想要做出什么来阻止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有两种思想在大脑里打架,往往结果都是偏向傅知安的那一方胜利。
直到他亲眼看着自己放在心里喜欢、却无力保护的人从听雪崖上一跃而下,当晚回府后就做了一场梦——恍若大梦千年,他看到了梦里的另一个自己,残忍、冷漠,一次次伤害着自己认定的挚友。
梦里的他是一位旁观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真少爷回归傅家,阿樰被压在阵法里由兄长剖了仙骨,而后傅知安换上了阿樰的仙骨习得仙法,逐渐取代了阿樰在白帝城的名头,他被人们称作是少年天才,短短三年就飞跃高阶;而那位被遗忘、驱逐的,位于曾经三绝之首的少年却在下界沦落风尘,一身傲骨终成灰,便是傲雪的寒梅也变作了仰息他人的菟丝子,全然不见曾经的凌然矜贵。
晨昏梦醒,丛胥泽不愿相信梦,但却也从骨子里惧怕梦的内容,这才留下家书一封下了听雪崖寻找傅樰遗的踪迹。
听雪崖下瘴气横生,他每走一步都是艰辛,可也不愿就此收手而放弃那一次微弱的希望。
好在他最后找到了。
“就是这样……”
顿了顿丛胥泽苦笑,“到头来,我对你的情谊还抵不过一场梦来的真实,有时候我都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你这梦做得可真是……”
烛九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感慨一句幸好是梦。他甚至都难以想象骄傲的小公子被那些歪瓜裂枣压在身下的场景,仅仅是听丛胥泽将那场梦以“沦落风尘”四个字一带而过他都忍不住要杀人。
那么好的小公子,怎么可以……
“做梦嘛……”
楼枭失神,他觉得体内的魔息在躁动,那是一种不知原因的焦灼,就好像即将碰触到答案,却又硬生生被挡了回来。
他指尖发颤,隐约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环形之中。
傅樰遗沉默,他对于丛胥泽的梦充满了意外,那明明是他上辈子经历的一切,缘何会落在他人的梦里?
【系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差不多知道。】
【什么?】傅樰遗诧异,他只是抱着问一问的心态,却不想对方真的能给出答案。
【你永远是世界的主角,无人可以取代。】
傅樰遗失笑,【可傅知安不是代替了我吗?】
【他只是代替了他以为的那部分。】系统执行任务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事,它决定搞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后立马申请一下假期——这一回的任务让它心神俱疲,一个统忙了三个统的工作,差点儿敲代码敲出残影,也不知道主神给不给加班补贴?
【什么意思?】傅樰遗有些不理解。
系统意有所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