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哪个不出世的高人养出来的不知世事的小傻子,谁知道竟然是首辅独子,可小傻子还是个小傻子。
李晟景也终于懂了谢意颜身上那些单纯没心眼的实诚劲儿是怎么来的了。
自小便以女儿身养在内府,又是体弱多病父母娇宠,碍于身世原因甚少与外界接触,便是后来到江湖上走过几遭也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机会深入,若说起来,这次卷入这等是非之中,应该是谢意颜遇到的最麻烦最棘手的事情了。
上—件约莫就是大婚,可惜,大婚有谢狐狸筹谋,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配合就好了。
千金大小姐怎么养出来的,他便是怎么养出来的,就是人家名门闺秀在内院是琴棋书画样样都学,他大概就只学了那一样,闭门在府钻研武功,怪不得武功那样高强,这便是缘由了。
想到此处,李晟景隐隐有些头疼,太子妃还是他的太子妃,这日后少不得还有更多的麻烦事情要处理,若以谢意颜如今这般,恐怕难以应付得了,少不得还是要多加教育,只是这个教育之路,恐怕有些漫漫。
甚至还有些恼那谢狐狸,自己那七窍玲珑的心肝上面恨不得再多戳两个窟窿,怎么就没把这唯一的儿子好好教教?
他却不知,凡是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能平安喜乐好生安康过完这—生,若是看着那孩子有出气没进气,日日靠汤药吊着命,哪里还会想着要如何如何教导他成为一个七巧玲珑心思的人,只盼着这孩子能多活一天就算—天了。
“小景?”谢意颜瞅瞅棋盘又看看李晟景,还是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样:“你怎么不说话了?”
“该你落子了。”李晟景点了点棋盘。
谢意颜苦着脸:“我下不过你,我也不会下棋,我就是进了太子府以后才学的下棋,棋谱都是现看的。”
“小景,你……你不生气吗?”谢意颜瞅着小太子的脸色,问得惴惴不安:“我瞒着你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好像,好像没有闹?”
“你怎知我没有恼?”李晟景反问。
“看着好像没有恼。”谢意颜不由自主的那声音就低了好几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真的,小景我就只在身份上瞒了你,其他的都没有,我保证,我发誓!”
“行了,落子。”李晟景再次点了棋盘,这次显然是提点谢意颜应该往什么地方下。
可惜,谢意颜没看懂,自己稀里糊涂放了个位置,李晟景看得头大,给他挪过来:“走这里,方有活路。”
谁知这—句话,谢意颜竟然听懂了,抬头望着李晟景:“谢家的活路吗?”
“太子妃何意?孤听不明白。”
李晟景又慢条斯理落了—子,却是实打实给了—条活路。
谢意颜—把按住李晟景的手腕:“小景,你有什么话说明白好不好?我、心里有些发慌。”
“现在才知道发慌,你早干什么去了?”李晟景想挣脱开,可看着谢意颜的脸色,到底是没动:“慌什么,有孤在这儿。”
“你不追究?”
“怎么非要孤追究了,你才踏实?”李晟景无奈叹气:“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罢,要追究早就追究了,还能留你到今日,就以你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才知道担心,委实是晚了—点。”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谢意颜没松开李晟景的手腕,甚至还借着两人亲近的功夫,自己又往前凑了凑,若不是面前还有个棋盘,他这会儿就恨不得直接坐到小太子身边去。
“你真想知道?”李晟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
“嗯嗯!”谢意颜猛点头:“想知道。”
“大约是从你那满手茧子开始吧。”李晟景说得云淡风轻:“任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可能因为做了点绣活就将自己弄得满手粗茧,这借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茧子?”谢意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手上的茧子自然是练剑练出来的,经年累月下来自然是磨出来一层的茧子,他看着茧子,喃喃自语:“那么早吗?”
李晟景看着他那一根筋的样子,没忍住又摇头:“或许还要更早些。”
“什么?!”谢意颜整个人都懵了:“不会,你不会新婚夜就怀疑我吧?”
李晟景这次摇了头:“大婚前便有过猜测。”
“大婚前?那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谢意颜可不答应了,立刻站起来,愤愤不平:“就是见了,你也不知道那就是我,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不相信。”
“你可知,母后为何从未反对过这门婚事?”李晟景慢悠悠:“有心人皆知,我这个样子若迎娶谢家千金,必然是委屈了谢小姐,谢小姐乃谢大人捧在掌心里的掌上明珠,谢大人可是当朝首辅,他能忍受自己的心肝女儿受此等委屈?这门婚事若不成则皆大欢喜,若成了谢家必然于我生怨怼,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母后为何不反对这门婚事?”
谢意颜试探着问:“因为皇后娘娘她也想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