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摸不清楚小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气没生气?还是说要跟他秋后栽算账?
“可要人伺候更衣?”
等得太久,李晟景都等不耐烦了,想也知道里面的人这会儿是不敢出来见他了。
别看这一路上谢意颜都是着急忙慌想跟他解释的样子,其实李晟景心里清楚,他没做好准备,哪怕是在大牢里关了五天,他也还是没做好准备。
终于从屏风后面出来,谢意颜不是很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又抻了抻衣摆,就差迈着小碎步才走到李晟景身边,问得小心翼翼:“还去书房吗?”
“就这儿吧,坐。”
谢意颜这才注意到,他沐浴的功夫,太子殿下摆了盘棋,将黑棋让给他:“说吧。”
两个字就让谢意颜哑口无言,他也不去动棋子,就看着李晟景放下一枚白棋,一招就将黑棋逼到了死境。
这是一局旧棋,之前他跟李晟景下过的,只是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谢意颜还记得这时一局他洋洋得意自以为赢了小太子的那盘棋,现在再看,原来太子只要挪一下白棋的位置,就能将他全盘逼死。
“殿下想知道什么?”谢意颜觉得很憋屈:“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身份的?”
“你问孤?”李晟景慢悠悠将白棋重新收回,在黑棋不变的情况下,继续摆着,都是曾经跟谢意颜一块儿下过的。
再看下去,谢意颜都想直接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殿下想知道什么?”
李晟景终于抬头了,手上的棋子放下,目光平静地看着谢意颜:“你究竟是何人,缘何要冒名顶替入太子府?是有任务还是欠了谢家的人情?”
谢意颜:“什么?冒名顶替?”
等等,小景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谢意颜动了动,犹犹豫豫问道:“殿下以为我是冒名顶替的?”
“不然呢?”李晟景问得理所当然。
“当然不是!”
谢意颜终于懂了,小太子一早就怀疑了他的身份,之所以没有声张也没揭穿他,就是因为觉得他是假的,不想让这件事连累他这个“无辜之人”。
太子仁心仁德,见他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干脆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要不是这次他贸然行动,还出了岔子,可能李晟景还会继续睁只眼闭只眼地纵容他。
小景心真好。
“孤这个样子,谢家不愿将爱女下嫁也是情有所原,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李晟景看着谢意颜为难的样子,终究还是缓和了语气:“此事你虽参与,但心性未泯,尚有……”
“我不是冒名顶替的!”谢意颜小心翼翼看了李晟景一眼,带着几分为难,几分我有苦衷的样子,往李晟景跟前凑了凑,李晟景挪开一点,他就不敢再往前了,下意识地扣着桌面:“真不是冒名顶替,我就是谢意颜,谢家长……长子。”
话说出来就再往后就简单多了,谢意颜松了一口气,干脆直接说道:“谢家就没有女儿,我爹娘只有我一个,皇上赐婚我们家之所以不想让我嫁,那是因为我不能嫁,我是从小当女儿养大的,我娘小时候宠我很厉害,小时候经常把我带在身边,一来二去的就就传出这么个名声出来,其实我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那些人都是为了巴结我爹娘才故意闭眼吹捧的。”
“结果不小心吹大了,名声越传越过分,我爹娘想着再过几年就告老还乡一家人回老家去,谁知道,还没告老还乡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谢意颜也很委屈:“那可是圣旨,抗旨不遵是死罪,欺君之罪也是死,横竖都是个死,我要是能有选择,还不如当初就投个女胎呢!”
李晟景听着谢意颜的话,差点把棋盒碰掉,拧眉不确定地又问一遍:“你说你是……”
“就是我呀!从头到尾谢家只有一个我。”谢意颜凄凄楚楚看了李晟景一眼:“小景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这事儿它身不由己呀,我只能瞒着。”
“等一下。”李晟景不明白了:“既然是谢家公子,那为何要做女装打扮?还有你那一身的武功,又是从何而来?”
“说来话长,我能慢慢说吗?”谢意颜倒了热茶递过去:“你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你先说。”
“哦。”谢意颜把茶杯放到李晟景手边,接着说:“其实具体我也不清楚,其实我上面应该还有两个哥哥的,可惜都是早夭,到我也是差点没活下来,我师父说是谢家命定无子,想让我活下来就得想个蒙蔽上天的法子,把我当个女孩儿养,说不定能活下来。”
“就这样,我爹娘就让我男扮女装了,还好我命不错,也可能是真瞒住老天了吧,小时候有出气没进气的病痨鬼竟然一天天好了起来。”谢意颜自嘲地笑笑:“后来学武也是师父教的,没别的,就是强身健体,想让我多活两年。”
李晟景越听眉心越拧得紧,同样紧的还有谢意颜的心,他生怕李晟景来一句无稽之谈,那就没法儿了,他说的可全都是实话。
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