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举杯回礼,“不过得了个有意思的东西,不足一提,也祝皇帝龙体安康,愿世清平。”二人遥遥碰杯。
酒桌上你来我往,郑愉了高兴饮了些酒,凌九看着不让多喝,“九哥哥,新年可有什么愿望?”
凌九:“你开心健康就好。”自己未有所求。郑愉听着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无奈,凌九待自己只是三殿下再亲近些也只是弟弟。摇了摇头苦笑,凌九不知他是何意,“不满意?倒是贪心。那祝你荣华富贵、儿孙满堂。如何?”郑愉脸色变换不定,忍不住要发作,
“你还是闭嘴吧!”
席间欢闹了许久,都是微醺着出的宫,各自宫里、府上都已备好醒酒暖胃汤,下人们伺候着沐浴就寝。
寿安宫中,太后在前殿坐着,殿下跪着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奴才,普通到即使每日在眼前晃,也难以让人记住样子。太后拿着手里的信,“他们来往多久了?”
奴才不敢有瞒,吓得不轻,“回太后,奴才也是近日才替大皇子送信,之前的事,奴才不知。”自从永昌知道熹妃截了他的信,知道亲信之人更招人眼目,便换了宫里寻常的奴才做事,偌大的皇宫,微如尘埃的人,才最安全。
得了太后的恩典,宫里的老嬷嬷们初一可在宫门口与家人见面,想着初一都在宫里参加庆典,筵席结束已是日落,永昌与接头的人约好,让奴才趁着乱去拿信,受了恩典的都是宫里老嬷嬷,他年纪轻轻却在往宫外跑,被宫门口柳嬷嬷拦住,神色慌张,不过两三句,就全招了。
太后:“你是说,在你之前,另有其人?为何换了你?”
冬青:“之前是大殿下的亲卫,他带奴才识过这接送信的路,好似是提过熹妃娘娘参与其中,大殿下有些不悦。”
看着信中容珂的信是写给熹妃的,猜着是熹妃私自从中作梗,“此事你知我知,你回去复命,就说信没收到。”
冬青:“万万不可啊太后。”急的要哭,要是让永昌知道他空手而归,办事不利,怕是要砍了他。
太后:“你当我是在与你商量?”
事情已经败露,信拿不拿的回他在永昌那儿都保不住这条命,“还望太后开恩。”又俯身磕起了头。太后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那就按我说的做吧。”冬青领命谢恩,好歹保住了性命。冬青走后,太后将来信展开,
‘熹贵妃,
问熹贵妃安,静待花未必会开,明年末我将继女皇之位,若是永昌未能如愿得储位,倒不如归于我明枭,除了皇位是我的,文武百官皆由他调动也未尝不可。我要的是永昌的人,容珂馥琪也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新年将至,愿您万福。
容珂馥琪于腊月廿七’
冬青到钦安殿时,已接近亥时,永昌还未更衣,在前殿焦急来回踱步,见着冬青来了,跑到殿门口去接了人,“怎么样?信呢?”冬青跪下行了礼,心中不安,不敢抬头看永昌。
“信没拿到。”说着重重磕下了头,“请殿下赎罪,奴才行至宫门见着许多嬷嬷在省亲,不敢贸然行动,怕叫人怀疑。”永昌听了也不觉无理,冬青谨慎并无不妥,是自己太过心急。
永昌:“无事,谨慎些是对的,再找机会就是了。你起来吧。”这一时是先瞒住了,冬青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今后只要一口咬定没有人来送信,引导着永昌怀疑是熹妃做了手脚,就稳妥了。
☆、晚膳
新年伊始,永贤一连数日都没有淑莹的消息,本计划初一过后找日子带淑莹到懿宁宫与皇后见见,不知当中出了什么岔子。
与皇后商议,打算借着太后的手用一用。打定主意,永贤让人在百雅阁搜罗了个稀奇玩意,用过晚膳去拜见了太后。
腊月寒气重,太后已是知名之年,格外怕冷些,屋子里生了两个炉盆,烧的屋子里暖洋洋,殿里的植物好似也忘了秋冬,还好好的开着花。永贤来时,太后正在书房写字,柳嬷嬷于书桌前行礼,“太后,二殿下来看您了。”
‘金石可镂’四个字,最后一横收笔,今日看着格外满意。最近得了个这么让人惊喜的消息,神清气爽了好几日,这可是永昌的催命符,只需耐心些,等他落了井,再扔下这块石头,这大权离自己又能有多远呢。笑着放下笔,柳嬷嬷搀扶着回了前殿,
“贤儿怎么有空来看皇祖母了?”招手让永贤坐在他旁边。
永贤从下人那儿拿了极夜图,然后将人支走了,太后也扬手只留了柳嬷嬷在身旁伺候,“皇祖母,贤儿知道您识书爱画,刚得了好东西,等不到明日,急着就给您送来。”
太后起了兴趣,永昌、永贤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若是有心相与,她也不会再去考虑郑愉,永贤突然来了殷勤,是所求何事呢,“哦?什么好东西让贤儿如此上心,我可得仔细瞧瞧。”
永贤让柳嬷嬷熄了殿里的油灯,腊月天黑的早,不过才戌时,天色就暗了下来,屋子里没了亮光,永贤打开手里的画,呈到太后面前,“皇祖母,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