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甚好,沾了殿下的福,我的画也能送与二殿下庆贺生辰。”永昌哗然,这凌九真真的不简单,能文能武,琴棋书画也不怵,还生的巧舌如簧,究竟是何人。
永昌:“那好,我作山川你作江河,碧山秋水图。”凌九颔首。
乐师们缓缓落下乐声,舞姬们跪下行礼退下,国舅与裕王站在殿中,看二位神情,想来是胸有成竹,只是一人朝左一人朝右不屑看对方,不知稍后该如何配合。
国舅:“那便开始?”
裕王:“好。”裕王正欲从腰侧拔出木剑,国舅的词已脱口而出,裕王一时跟不上,险些趔趄,转身瞪了国舅一眼,心里暗骂:这老东西!舞剑配的自是气拔山河波澜壮阔的诗词,裕王挥手抬剑,铿锵有力,目光锐利,仿佛看见他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姿,却不料……
“人生自古痴情恨,良辰好景君不与,不曾知窗下月色也只凄凉,千丝万缕,更与何人说……”
国舅也不顾裕王剑法如何,只管作着愁相思、爱不得,这情情爱爱、哭哭啼啼,裕王刺出的剑都要握不住,反身出拳也不知该从哪边转身,怒气烧的脑袋疼。
国舅却整上了瘾,洋洋洒洒越作越来了灵思,yin了二十多句才停下,裕王也不知他忽然停了,还举在头顶横着的剑只收回一半,腿也还保持着下蹲的马步,众人笑着拍手称好,裕王黑着脸,回到席间坐下,扬首引了一大碗酒,再看那国舅:小人得志!呸!
掌声落下,永昌与凌九上了殿,侍从们抬上桌子,摆好纸笔,秋云与兰心上前磨墨,郑愉看着凌九来了,竟是要作画,以前倒是听他说过琴棋书画都可,见他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奇妙的心思又起来,到底有什么是九哥哥不会的,怎会如此优秀。
如先前设想一般,永昌画着雾绕的苍山劲松,凌九于下侧勾勒着细水游船,配合的倒是无间,永昌和凌九画工都了得,不过一炷香,二人同时放下笔站在桌旁,秋云和兰心一人执着画纸一角,向皇上及众人展示,
“秒啊,第一次见双人同作一幅画……”
“不过一炷香,这我可不成……”
“各有风采又如此契合……”
座下宾客啧啧称奇,只有黑白两色,也能看得出山峦层叠,高低层出不穷,碧波粼粼仿佛那汪江川流动着,游船也跟着在摇曳,笔Jing墨妙,山清水秀。郑愉知晓永昌画技不凡,没想凌九竟然也不输分毫。
凌九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相处这么久,距离却从未减小过,他努力靠近一分,凌九又将距离拉开一分,如此,如何追的上。
“此画赠予二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他:此生尽兴,岁岁良辰。”末琴上前替永贤接下画,行礼退下。凌九回到郑愉桌旁站好,正看着他饮尽一杯酒酿,又要再倒,凌九俯身伸手压住了杯口,看着郑愉脸上又开始泛红,“你这是饮了多少?”郑愉没醉,但思绪却难以自持。
“九哥哥,你怎会,如此好?”凌九汗颜他说胡话,一会还不知会是什么模样,若是与上次一般……便听着‘砰’的一声……与上次一般只是睡着那便好办了。郑愉的脑袋随着他的思绪,砸在了桌上睡了,万幸。
芸香差仆从端了木琴放于殿前,永贤坐下调音,淑莹换了舞服于殿中间静候。调好弦,永贤轻拍琴边三下,琴声与舞姿开始。淑莹柳眉凤眼,鼻窄唇翘,两颊晶莹剔透,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肩薄腰细,体态娇小,兰色束身舞服紧贴着凹凸有致的身姿,抬臂刚柔并进,丛丛玉指跟随腕间翻转,腰软腿长,双脚步子利落轻盈,步步踩准了永贤的曲调。琴音悠扬悦耳,婉转连绵,一时二者好似少了谁,此曲都不完整。
琴音渐渐弱下,淑莹的舞步也慢下来,微微弯下腰身,绕脚踮起脚尖,一手翘于身侧,一手抬袖遮于脸前,琴音也就此落下。
论奇思妙想,自然比不过二人同作一幅画,可论这画面美妙,余音绕梁,最惹在座喜欢的,还是这最后的轻曲曼舞,觉着二人如此默契,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裕王看着如此反响,心道坏了事。永贤谢过众人,转身看向皇后,二人互相点了头。
此次宴会别出心裁,酒足饭饱,欢声笑语,迟迟不停歇,男宾切磋酒量、女眷闲谈家常,慢慢的,醉倒了一大片,约莫到了次日寅时,才陆续回了府。
☆、中秋
八月,早晚都多了些凉意,初放的月桂藏不住醉人的香气,柳嬷嬷在院子里摘着桂花,太后坐在木椅上看着柳嬷嬷忙活,椅边小桌放着冒着热气的两碗梨汁,“薇棠,你上次来找我,看来是你多虑了,愉儿听话,昌儿不肯为我用又如何,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我虽老了,可这朝中我未必没有一席之地。”
秋云行礼接过柳嬷嬷洗好的桂花,隔着干净的帕子取了些许放在太后和熹妃的杯中,退站在一旁。
永贤自小就不是消停的主,早时太后撑着熹妃和永昌,不过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互相成就,可永昌也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总有自己的主意,将来若成了事,难以掌控。熹妃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