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shi巾?卸妆shi巾?”江海波从堆满演出服的凳子上翻出背包,转头问。
“普通的就行,我不卸妆,我一会儿还有谢幕。”
杨月说完,身体一轻,直接被一股巨力拖拽着后退几步。
“哎你——”他惊呼一声。
更衣室的门一开一关,再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蛮横的拖了进来。
“脚给我看一下。”
他回过头,高大的身影直接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轻轻一提,把他放到了更衣室一处干净的道具箱上。接着对方干净利落的把风衣的下摆一甩,从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脚踝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杨月低头,看到了侯择七流畅紧实的肩背线条,藏在胸腔里的心脏突然砰砰砰开始乱跳起来。
“我没事,一点小伤,一会儿用水冲一下擦一擦就可以了。”
“自来水里有细菌,冲了容易感染。”
侯择七看着他脚背上擦破的伤口,有点严重,表皮被磨掉了一大块,隐隐透出里面鲜红的嫩rou来,鲜血涔涔的渗出来,顺着冷白色的皮肤往下淌,有些刺眼。
“我先简单给你处理下,回家再帮你用酒Jing消毒。”
他说完,低头凑过去,直接把那块血淋淋的伤口含进嘴里。
“我没那么娇——”
杨月话说一半,伤口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温热shi濡的触感袭上了脚背,他瞳孔陡然放大!
一瞬间,他的大脑像是巨大的反应堆被一簇猩红的火星点燃,砰的一声巨响,裹挟着冲天的热浪轰炸出铺天盖地的蘑菇云!
这个人,他……
“你干嘛!”杨月条件性反射的一震,抬脚就把人咚的一声踹倒在地!
肩膀冷不丁挨了迎面一脚,侯择七一个重心不稳,哐当一声靠在了身后的道具箱上。
等杨月回过神时的那一刻,他瞬间就后悔了。
侯择七吐掉一口血水,抬手抹掉沾在唇边的血迹,突然就笑了:“我还想问你呢,刚刚在台上刺我一剑,现在又在台下踹我一脚,你到底想干嘛?造反么?”
他浅色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看得杨月一阵没由来的心慌,他的耳朵尖在燥热的空气里迅速升温,耳廓的筋脉都在突突直跳。
“你、你怎么能用嘴呢?”一向口齿伶俐的杨月此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声音也一并弱了下来:“我刚从台上下来,脚上全是土,很脏的……”
“没事,我不嫌你,”侯择七撑起身体重新蹲下来仔细检查他的伤口:“一点都不脏,这不挺白净的么。”
他牵起那只比一般男生小上几个尺码的脚丫,上面的皮肤虽然白皙细嫩,但却布满斑驳的薄茧和伤疤,它们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淡去了原本的颜色,但却像无数细小的勋章一样,诉说着一段段仅属于舞者的故事,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震撼。
当他的脚尖在耀眼的舞台上绷紧到极致的时候,这些细小狰狞的伤疤就会和淋漓尽致的美感结合在一起,既矛盾,却又美得让人叹服。
杨月被他盯得一阵不自在,挣脱开他的手,把脚偷偷缩了回来:“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知道,舞者的双脚在褪下舞鞋的那一刻,就像夜晚12点钟的灰姑娘,一切的光鲜亮丽都会化为泡影,那些陈旧的伤疤和骨骼突出的脚背会让它变得狰狞、变得丑陋不堪。
“好看,”侯择七的声音像是富有魔力一般低声安慰他:“这是只属于你的荣誉,你应该骄傲才对。”
杨月看着他的眼睛,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脚还疼么?”侯择七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说:“一会儿回去先别穿袜子和鞋了,到家我帮你处理一下。”
“我包里有个创可贴,”杨月说。
但是破了这么长的一块皮,创可贴应该也贴不住吧?
他正想着,更衣室的门哗啦一把被推开,江海波看到屋里的场景,一时间傻在原地:“你们两个……”
“你来的正好,”侯择七从地上站起来,俨然一副富家少爷吩咐下人的口吻指示江海波道:“你去把他的包从外面拿进来,再拿点干净的纸巾过来。”
江海波:“?”
“还愣着干嘛?去啊,”侯择七扬扬下巴,身为少爷的业务能力相当熟练。
“噢,”江海波承认自己在那一刻被狗男人的美色冲昏了头,踌躇半晌,还是老老实实的转头走了。
杨月贴好创可贴,在晚会散场前又上台跳完了谢幕的舞段,等下台后,创可贴和舞鞋的松紧带已经被染红了。
十美在散场后溜到了后台,和侯择七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杨月在座椅上喝水,秀眉轻轻蹙了起来。
“你这样一会儿没办法穿袜子吧?皮肤会和布料粘在一起的。”
江海波也在这个时候换好衣服走过来,他扫了眼渗血的创可贴,啧啧的感叹:“我说咱们剧场这个破地胶什么时候舍得换一换?地缝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