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岛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茫茫碧海,偶有几只鸥鹭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飞过。岛上人气旺盛,大街小巷处皆是锣鼓喧嚣,人影攒动。
近些日子浮生岛上正在举办当地的花灯节,裴清砚上岛之时正好看到如水的月光洒满的繁华街道上花灯如山,人chao拥挤。
“卖糖人咯……”
“走过路过的瞧一瞧看一看……”
一些卖脂粉,卖糖人,猜灯谜卖花灯的商铺和小摊的周围都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如此繁华的景象了。”裴清砚的双眸被街道上五彩的花灯映出点点清澈的暖光,嘴角泛起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浅笑。
正当裴清砚还在为浮生岛的人声鼎沸而感叹之时,一名身穿袖口绣有金线云纹紫色长袍,头顶束着整齐玉冠的少年便走到裴清砚跟前,朝他问道:“你就是裴清砚吧?”
裴清砚面露疑色,迟疑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少年眼瞳灵动,下巴微微扬起,整个人看上去英姿焕发,“是慧灯大师派我来接你的。”接着伸出了手在裴清砚面前摊开,“拿来吧。”
“拿什么?”裴清砚不解。
“微云仙师交给你的书信啊,我要拿到书信才能确认你的身份。”
裴清砚想了起来,微云仙师确实给过自己一封书信。微云仙师说这封书信上写了裴清砚的病因,让裴清砚要交给慧灯大师,以便大师更好地对他进行医治。
裴清砚从包袱中取出书信递到少年的手上。那少年拿着信封随意看了两眼,便道:“跟我走吧。”
那紫衣少年带着裴清砚穿过繁华热闹的街道和一片茂盛的竹林,来到了坐落于浮生岛北边的佛堂。
佛堂周围是各种绿色植被,与裴清砚刚才见到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不同,这个佛堂仿佛与尘世隔绝,远离了一切喧嚣。佛堂内焚烧着檀香,烟雾缭绕,佛案上还立着许多裴清砚从未见到过的佛像。
在如此幽静神圣的地方,让裴清砚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慧灯大师正在内室里等着我们呢,快随我来。”紫衣少年神情自如地跨入佛堂内朝裴清砚挥手。
不知是不是这个檀香的问题,裴清砚一进入佛堂便感到有些神志昏沉,走路之时还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反观那紫衣少年,却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
拐过几个回廊,终于到了紫衣少年所说的内室。那少年一面推开内室的门一面高声道:“大师,我把裴清砚带过来了。”
裴清砚望向里面,只见慧灯大师端坐在一个白色蒲团上,身上穿着颜色朴素的僧袍,神情泰然自若。
内室门口左右站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佛修,一人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一人手上捧着一张符纸。
紫衣少年随手将书信扔给慧灯大师,面对这样不敬的行为慧灯大师也没有动怒,神色平静地抬手稳稳接住了书信。
“裴小友请尽快将这碗水喝了吧,这是我们这次治疗的第一步。”
慧灯大师的声音浑厚低沉,让人忍不住去信服。
“法明,法空,还不快制药。”
“是,师父。”两位小佛修齐声应道。
法空将符纸扔向半空中,符纸便突然着火燃了起来。蓝色的明亮火焰很快将符纸烧成了灰烬。
法明将符纸的灰烬粉末尽数接到碗中,神奇的是,符纸的灰烬溶于这碗水之后,原本黑得浓稠的水竟然渐渐变成了清水。
“裴小友,请用。”法明将瓷碗递给裴清砚。
裴清砚头脑晕晕乎乎的,思维都比寻常慢了半拍,竟然没有任何怀疑地就接过这碗水一饮而尽。不知为何,裴清砚从这碗符水中品出了一种奇怪的甘甜味道。
见到裴清砚乖乖喝下了药水,慧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你们先离开吧,接下来我要单独为裴小友进行医治。”
听到慧灯大师的话后,三人便转身离去。
“裴小友,快进来吧。”慧灯大师对裴清砚笑笑,拍了拍他身旁空着的蒲团。
听见慧灯大师温柔的呼唤,裴清砚的脸上露出一个迷离的笑容,他缓步走了进去,跪坐在慧灯大师一旁的蒲团之上。
裴清砚走进内室的那一刻,他身后的门便带着一阵风自动关上,但裴清砚对此毫无察觉。
慧灯从香炉中取出一根熏香在裴清砚面前晃了晃,“裴小友,请深深地吸气。”
裴清砚闻到与大堂中气味相同的香雾,神情愈发恍惚放松。
“裴小友,你此次是为何而来啊?”
“为了医治我身上的蛊毒。”裴清砚双眼无神,朱唇轻启诚实地回答慧灯的问题。
“这惑阳蛊已在你身上潜伏了很长的时间,加之你生性yIn荡,蛊毒在你的身体里就蔓延得更快。若是不尽快治疗再拖下去,你恐怕是凶多吉少。”
裴清砚在香雾的缭绕下浑浑噩噩,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