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是七公主,有你姨妈在宫中?把着关,五公主此人……罢了。”
宋太傅欲言又止,宋文桢点了点头:“儿子?明白。”
他这几日忙着筹办婚事,也忙前忙后憔悴了不?少,虽说大?理寺许他休沐,只是现在风口浪尖上,还是不?想遭人拿捏住把柄。
日日大?雪飞扬,轿撵不?好走,马车也跑不?动,下地走的路都?不?少。
宋文桢rou眼可见的疲态。
宋太傅深吸一口气:“六皇子?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要是这次雪灾他回来?有功,我便朝皇上开口,辞官。”
“辞官?”宋文桢心?里百味杂陈,按理说爹爹教习六皇子?有功,今后六皇子?是最佳的太子?人选,他也能?一跃而上,成为太子?太傅,受人景仰。
宋太傅有些?落寞:“我若是不?辞官,你今后在大?理寺永无出头之日。我年纪大?了,前些?年又常住在宫中?,也该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
“皇上看在我为六皇子?Cao劳这么些?年,应当不?会为难你。”
宋文桢没吭声,只觉得肩上担子?重了许多。
宋太傅顿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娘要将家传的玉镯给七公主,明日你们成亲时单独取见见她,你觉得如何?”
“儿子?认为可行。”
“宫里的公主都?是娇养惯的,七公主反倒是个例外。”宋太傅摇了摇头,率先?踏出门槛。
宋文桢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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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灯火通明,特别是尚食局和尚舍局,早就定了轮番值班,几人一休。
人人都?不?敢懈怠。
这一夜宁俞睡得并不?踏实?,所以华容凑在床头轻喊的时候,她一下就睁开了眼。
华容这才敢掀起床帘:“公主,梳妆的姑姑已经到了。”
宁俞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让姑姑先?去吃杯茶,你伺候我梳洗。”
“华心?已经去倒茶了。”华容这才回头看清宁俞的脸,半梦半醒地带着些?红晕,眼睛迷迷糊糊还没睁开。
宁俞随意穿上鞋,抖了抖身子?:“真凉。”
华容看了一眼屋内的炭火,给她披了一件外衣:“这会儿还不?到五更天,外头还刮风呢。”
宁俞净面的时候,周雪竹带着宫女赶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起身了?这是一碗粥,趁热喝了,等会熬到午后都?不?一定有东西吃。”
华容接过还滚烫的粥水倒在碗里,宁俞笑笑:“谢谢母妃,等会让华心?在怀里塞几个饼,饿不?着。”
周雪竹眼睛有些?肿,没什?么Jing神?的样子?,宁俞便道?:“母妃再去睡会儿吧,还早。”
“不?了,我得看着你打扮。”
宁俞喝着粥水,也没强求,周雪竹静静坐在一旁,见她咽下最后一口,才道?:“去叫姑姑来?吧,别耽搁了时辰。”
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前头几位公主下降都?是她一手给打扮的。
眉眼有些?老态,不?过发丝梳得一丝不?苟,笑眯眯的眼睛,看起来?和蔼得很。
她行礼后便道?:“娘娘、七公主叫我青姑姑就好。”
宁俞坐在梳妆台前,青姑姑拿了一根细棉线先?给她绞面,俗话说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宁俞在电视上见过多少次绞面,真正要往她脸上弄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朝后仰去。
青姑姑笑了一声:“七公主别怕,奴婢惯会干这活儿,不?疼的。”
宁俞咳嗽两?声,坐直了身子?,不?过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指尖:“姑姑轻点儿。”
她说完一下子?就想起,当初宁柔让大?宫女在她脸上做的事,好像就类似于绞面。
青姑姑让宁俞闭眼,她一只手捻着细棉线的两?端,中?间用?另一只手拉扯着,棉线在宁俞脸上滚来?滚去。
宁俞暗自忖度,疼还是有点疼的,像被?蚂蚁啃噬一样,也能?忍。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青姑姑停了手,让华容端来?温热的水洗一洗。
华心?这会儿也拾掇好,将嫁衣拿了出来?,几个人拥着宁俞给她更衣,穿穿戴戴都?费了一炷香的功夫。
青姑姑赞得合不?拢嘴:“奴婢也算是见过不?少新嫁妇,七公主这身段、相貌,担得起头一人。”
宁俞站在铜镜前,虽然昨日已经穿过,不?过今日情景不?同,红色确实?衬得肌肤都?变白了一分,眼前之人明眸皓齿,神?色清亮,一举一动都?极尽风华。
青姑姑拉着她的手臂:“来?,给七公主上妆。”
姑姑的手像是有无穷无尽的颜料,而宁俞洁白无瑕的脸就是一张白纸,她缓慢而又Jing细,宁俞见她给脸上扑上细腻的□□、画黛色的眉头、还有樱桃一般的口脂。
要说方?才宁俞是清淡的一支梨花,现下便是傲立枝头的桃花。
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