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撩开帘子轻轻拍了下顾蔓的头。
“干什么?”顾蔓压着声音怒视。
“上来!”
顾蔓:“……”
“快!”
沈清河已经伸出手来拉她。
顾蔓四下看了看,趁人不注意,钻进马车里。
“走累了吧!”沈清河问。
顾蔓看他一眼:“哪那么快?这不才刚出城嘛!”
沈清河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可我觉得像过了好久。或许就是常说的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顾蔓轻笑:“什么一刻不见。人家是一日不见。”
沈清河笑道:“一刻不见我亦牵肠挂肚,若是一日不见岂不要寻死觅活了。”
“……”
顾蔓斜着眼看他:“你属狗皮膏药的吧!”
沈清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道:“若是狗皮膏药,反倒好了,将你粘的死死的。”
……这什么毛病?
顾蔓开始十分耐心地和他讲道理:“虽说咱俩这关系……已经这样了,但是我觉得还要给彼此一些自由空间,适当保留一些距离美,不然很快就会没有新鲜感,就会腻的。”
“……”
顾蔓见沈清河不说话,却微笑地看着她听的十分认真。
“你没听懂吗?”她问。
沈清河勾唇笑了,眼里冒着光:“十三,你真好看!”
“……”
顾蔓想掐死他。
路上沈清河虽然常常飙些土味情话,偶尔也挑逗两句,爪子几乎就没放开过顾蔓,但还算老实,没有动手动脚。顾蔓也就由着他了。
马车行的很慢,摇摇晃晃,没多久顾蔓便靠在沈清河怀里睡着了。
等到了清水村,已是午后。
清水村的村民恐怕这辈子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皇帝会驾幸这个与世隔绝落后贫穷的村子。
此刻,全村的人都在村口等候。昨日,知州大人和县令大人第一次来到村子时就把他们吓坏了。还从来没有当官的来过他们这个小村子。哪怕如今知道是福不是祸,人人还是胆战心惊。尤其见到那站的密密麻麻的侍卫,明晃晃的刀看的人心惊胆寒。
“十三!”沈清河轻声唤着,轻轻抬了抬肩膀。
“嗯?”顾蔓迷迷糊糊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见沈清河衣襟上润shi一片,赶紧擦了擦口水,神色自若道:“到了吗?”
“嗯!”沈清河说道:“马上到村口了。”
他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二十二年,如今回来,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回来,心里百感交集。
顾蔓很快站起来,准备下车。
沈清河拉住她:“你去哪?”
顾蔓无语,叹了口气:“我的王爷,你不会不知道如今都在说你喜欢男人,你还要让人抓个现行?”
沈清河不以为然:“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会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顾蔓甩开他的手:“行了,行了!”
她慌忙跳下马车,连连叹气,沈清河这块狗皮膏药她怕是甩不掉了。
圣驾停到村口,那些当官的带着村里百姓纷纷跪下行礼。
司南胤在冯玉搀扶下走下御辇,看着周围的群山和远处那破财的村落,泛起一阵心酸。
直到站在燕婉的坟前,看着那孤零零的坟头连块碑都没有,不禁眼角shi润。
“殿下,婉儿今生别无所求,只求与你生同衾,死同xue。”
“殿下,咱们的孩子若是男孩便叫‘祺’,希望他幸福吉祥,若是女孩便叫“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婉儿对殿下的思念之情。”
“殿下……”
……
司南胤仰天长叹一声。
婉儿,朕来接你了!
这时,那青虚道长上前道:“圣上,移棺之事非同小可,只有明晚子时,方乃吉时,才不致扰了亡灵。”
顾蔓眯着眼打量那道人,轻声问沈清河:“这人是干啥的?”
沈清河回道:“听说是父皇请来的得道高人,道号青虚,本领不凡,已是半仙。”
顾蔓不屑笑笑:“半仙?你信吗?”
沈清河没回答。
顾蔓又道:“我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这大半夜来移棺,还说不扰亡灵,扯淡!”
沈清河叹气道:“娘生前一直等父皇接她入宫,终未能如愿。如今骸骨能入皇陵,日后便能与父皇合葬,也算了却了生前所愿。”
他突然对顾蔓说道:“百年之后,你我亦同葬一室,下辈子便能再做夫妻!”
顾蔓瞪他一眼:“这你也信?”
沈清河笑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蔓不置可否。
“也罢!”司南胤点点头,“便依道长所言。”
清水村简陋,即便是富裕的村长家也不过几间青砖瓦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