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睡但不能睡,实在忍不住了,就翻了身趴在床上,手指勾起掉在地板上的浴袍。他披上浴袍,下床朝落地窗走去,但是双脚沾地的瞬间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往前一倒,四肢并用跪在了地上。
叶初阳傻了,他好歹活了三十二年,人生履历虽不怎么壮阔,也算很丰富,在他已有的人生经历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上床过后下不了床的情况,这实在大大折损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他为自己感到很羞愧,心里憋着一股气,手撑着床沿又站起来了,一路扶着墙走到窗边,把整扇窗帘全都拉上,又扶着墙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拉到头顶。
昨天他去而复返,坐进江瀛车里时还很潇洒,来到酒店时也很潇洒,甚至和江瀛抱着滚到床上,那段前奏由他掌握,他还是很潇洒。他身为一个弯了三十二年的老GAY,很理所当然的充当引导者,引导着江瀛该做什么。
但是他小看了江瀛的学习能力,江瀛是很受教的,江瀛年轻,体力强,在床事领域中比他更有造诣,江瀛只是在刚开始的前奏中略显慌乱,稍显无措,但是叶初阳一番身体力行的实践教学后,江瀛迅速的熟练起来了,很快抢走了主动权——一整晚,叶初阳都处于被江瀛压制,被江瀛摆弄的状态。
叶初阳料到江瀛在床上会很猛,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想到江瀛竟然那么猛,简直像是返祖兽化了一样……后半夜,他筋疲力竭,但是江瀛还龙Jing虎猛着,他说自己渴了,要去喝水,想躲一躲江瀛,否则他怀疑自己会被江瀛弄死。但是江瀛连床都不让他下,嘴对嘴喂他水喝,把他气得噙住江瀛的舌尖用力咬了一下。
江瀛还很无辜,问:“怎么了?”
叶初阳浑身汗shi淋漓,和江瀛搂在一起,觉得自己和江瀛像两条shi漉漉的泥鳅。其实他大可以松开江瀛的脖子摔回床上,但是他却没有,因为江瀛身体的温度让他很舒服,像是被温暖的炉火煨着,所以他一直紧紧抱着江瀛。
当下他气喘吁吁,有气没力地横眼去瞪江瀛,眼角微红,眼睛里盛满了滥滥风情:“你是禽兽吗?让我休息一会儿——啊!”
江瀛彻底变成了禽兽,他觉得叶初阳的模样真是性感的要死,色情的要死,他要溺死在叶初阳情欲绵绵春波潋滟的眼神里了。
直到凌晨,天光破晓,叶初阳才睡着,但是他在梦里也不得安生,被好几层梦境压着,每一层都是江瀛,每一层都是颠倒的云雨,所以他很混乱,他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是不是江瀛又禽兽起来,纠缠着他不顾他死活,做出些畜生行为。
但是江瀛这次是无辜的,在他在做梦的时候,江瀛老老实实躺在他身后,搂着他睡得很沉。
浴室里水声停了,江瀛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简单擦了几下头发,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弯下腰凑到叶初阳蒙着被子的脑袋旁,道:“法西娅的电话,打了好几次了,接不接?”
叶初阳慢悠悠地翻身躺正,把被子往下一拽,露出一张冷淡又疲倦的脸,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江瀛把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他,他接住,双手举在面前,因为没有戴眼镜,所以眯着眼去看来电显示,还没看清法西娅的名字,他手上一滑,手机朝着他的脸砸了下来,正中他鼻梁。
叶初阳低低‘啊’了一声,捂住鼻子,表情很痛苦。
江瀛偷笑了一下,接通法西娅的电话,按了免提放在叶初阳脸跟前。
“表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吓死人了!”
他彻底未归,还不接电话,法西娅很担心,险些报警。
叶初阳捂着鼻子,没Jing打采有气无力地说:“我在办公室看资料,手机没电了又找不到充电器。”
他的谎话说得熟练又自然,江瀛挑了挑眉,露出揶揄的笑容。
叶初阳瞧见了,白他一眼,对法西娅说了声‘我还有事’,就把脸往枕头上一歪,示意江瀛挂电话。
江瀛挂了法西娅的电话,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挤到叶初阳的枕头上躺着,把胳膊搭在叶初阳腰上,笑道:“叶博士,我很高兴。”
叶初阳掀开眼皮,从眼角处瞄他:“为什么?很爽?”
江瀛用手肘撑着床铺,把脸伸到叶初阳脸前,用让人听了筋骨酥软的声音说:“当然很爽,你不爽吗?”
叶初阳当然也爽,爽得要死,也爽得快死了。他看着江瀛的脸,江瀛刚起过澡,上身赤裸着,头发shi漉漉的,被他往后捋,捋成背头,有几缕头发垂下来搭在他眼角,眼睛里的光明亮又深邃,浑身的肌rou散发出温热又shi润的水汽,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蓬勃怒张着一种叫做雄性荷尔蒙的东西。
叶初阳又想起了江瀛高chao时的样子;江瀛高chao时会盯着他,用手托起他的后脑勺,使他被动地和江瀛相互凝视,所以他能清楚看到江瀛拧着眉,眼尾发红,愤怒似的紧绷着下颚,脸上露出即沉醉又疯狂的神情,然后江瀛会吻他,发狠般吻他……
又想起那些旖旎的画面,叶初阳脸红了,就默默偏过头,道:“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