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瀛回身看着叶初阳,道:“做个假设,假设张雅舒口中的凶手的确另有其人,而她又在和你见面途中突发车祸危在旦夕,她的丈夫又莫名其妙的撒谎拖延时间,把这些疑点串联起来,是不是更可疑了?”
叶初阳又是一惊:“你的意思是,车祸也不是偶然?”
江瀛耸耸肩:“我只是猜测,不对正确率负责。”
叶初阳眉宇YinYin地看着粱铎,片刻后,他决定给粱铎一些试探。
他走到粱铎身边坐下,先轻声慢语地安慰了粱铎两句,才道:“梁先生,其实你太太今天约我见面是为了粱悠悠的事。”
粱铎没抬头,还用手捂着脸,哽咽道:“雅舒找你干什么?”
叶初阳道:“梁太太说,她认为杀死粱悠悠的凶手不是宋友海,真凶另有其人。”
粱铎雷蓦然显得有些恼怒:“她弄错了,她疯了!”
叶初阳静静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粱铎:“悠悠死了,雅舒很伤心,她受到了刺激,Jing神上出现点问题。她也一直缠着我对我说杀死悠悠的凶手不是宋友海,可是警察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宋友海!无论我怎么劝她,她都不相信。”
叶初阳道:“你生你太太的气?”
粱铎痛苦地呜咽一声:“悠悠死了,我比她更伤心,我只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过去,我们一家人继续过日子。只要宋友海受到惩罚,我不想再生出其他事端。但是雅舒一次次提起悠悠的死,一次次跟我谈论杀死悠悠的凶手,我都快被她逼疯了!”
话到如此,叶初阳能够理解粱铎,失去女儿令他痛苦,他不愿一次次重拾那种痛苦,只想和剩余的家人一起继续过日子,这其实无可厚非,也能被原谅。
叶初阳道:“很抱歉,梁先生,我知道你不愿意再提起悠悠的死,但是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
粱铎皱起眉,露出抗拒的表情。
江瀛慢悠悠走过去,抱着胳膊站在叶初阳身边,也在观察着粱铎。
叶初阳装作看不到粱铎的抗拒,道:“张雅舒认为是谁杀死了粱悠悠?请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
粱铎懵了一下:“什么?”
叶初阳道:“您刚才不是说张雅舒经常和你说起悠悠被杀一事吗?我猜她和您谈论的时候一定有假设的凶手,这个人是谁?”
粱铎再度用手捂住脸:“你们,你们都Jing神不正常!凶手是宋友海!”
叶初阳钻了牛角尖似的追问:“我知道凶手是宋友海,但是张雅舒并不认为凶手是宋友海,她心里另有凶手的人选,是谁?”
粱铎:“是宋友海!我都告诉你了是宋友海!”
叶初阳冷静地看着他:“张雅舒没有告诉你她心里怀疑的对象是谁?”
粱铎:“没有!她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叶初阳在心里说:撒谎。
叶初阳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报警。”
粱铎惊了一惊:“报警?”
叶初阳盯着他的脸,说:“张雅舒的车祸出的很蹊跷,你不觉得吗?”
粱铎脸色又急又乱:“有什么蹊跷?不是雅舒闯红灯撞上了公交车吗?”
叶初阳道:“张雅舒半个小时前约我见面,半个小时后就出了车祸,她出车祸的时间太恰巧了,恰巧阻拦了她告诉我她心里的嫌疑人。”
粱铎:“……你指的是杀死悠悠的凶手。”
叶初阳扶了扶眼镜,点头。
粱铎脸色渐渐僵硬了,神情冷冷的,道:“这是我的家事,我会考虑该怎么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
叶初阳稍稍向下一低头,做出歉然的模样,道:“对不起,梁先生,我已经告诉警察了。”
粱铎一听,脸上竟浮现‘石破天惊’的剧烈惶恐。
海阳到了,火急火燎地出现在楼梯口,江瀛率先看到他,就朝他抬起手。
海阳疾步走过去,用手揩着脸上的汗珠,道:“怎么回事儿?初阳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直接让我到医院来。”
江瀛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还是一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冷酷的模样,道:“张雅舒出车祸了,正在抢救,估计凶多吉少。”
江瀛当着受害者家属的面说不吉利的话,此行为非常不近人情,于是叶初阳转头瞪着江瀛。
江瀛把嘴一抿,收声了。
海阳朝粱铎走过去,还没近粱铎的身,粱铎就像是被捅了一刀般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竟有些气急败坏:“我老婆还没出手术室!你们警察又赶来干什么!”
海阳眉一皱,站住了。
粱铎又拧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叶初阳:“还有你,你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律师,你为什么要掺和我们家的事!”
叶初阳试图安抚他:“梁先生,你别着急。”
粱铎忽然一把抓住叶初阳的肩膀:“你和雅舒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