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眉梢的肌rou跳动了下,怀疑五条悟故意的,他怜悯道:“真是可怜呢,堂堂咒术科连一间会议室都没有。”
“……”夏油杰当没听见,指了指不远处,意有所指道:“那是五条家的车。”
无论夏油杰如何意有所指,太宰治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后,就带自家小朋友上了车。
路程不远,甚至近的过分了,近到太宰治连回顾往昔都来不及,接着便是一阵措手不及。
抵达目的地,凝望矗立在酒店前的白发男人,时隔四年,太宰治于心底再度发出相同的感慨:五条悟果然是一种他至死也无法理解的生物。
阳光正好,金芒投进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里,折射|出如钻石般明耀的光芒,最后星星点点洒落进鸢色的湖面。
一如四年前,戴着那副可以出去摆摊算卦的墨镜,五条悟站在阳光下,笑眯眯地冲他挥动手臂,熟稔的……
仿佛他们从未分别。
太宰治轻垂眉目,自脱离咒术界后,他再未给予过关注。他有想过五条悟恢复记忆的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平静。
是平静的吧?
至少种田部长没有因“五条悟发疯了”这种事情找过他。
……五条悟远比他所想象的更加克制。
“不要以为我没哭就是没在想你哦,我很想你的。”即便克制着,五条悟仍旧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嗓音带着特有的质感。
他的小男朋友走得太绝情,斩断了缘分,斩断了所有可能,就那样一走了之。
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被决绝的小男朋友扔在了茫茫人海。
他总能梦见少年在无人窥视的一角独自|死去,梦见少年鲜|红|的血|ye|为洁白的花朵换了颜色,将他独自丢在人世间沉浮,一个人|死去。
他当然有去找过。
他寻遍了横滨的大街小巷。
他找去了海边,记得初见时小男朋友有朋友想要临海的房子。
可惜,太能躲了,他的小男朋友真是太能躲了。
他去问咒术科的直属上司种田山头火,得到是“不能说、不敢说。”这样的回复。
他有好几次出现在港口|黑|手|党|高耸入云的大楼天台,想了想最后都以“放弃”告终,深怕给小男朋友惹了麻烦。
他去问夜斗,得到是“找不到就等着呗,真有缘分的话,总归会再见的吧?急什么。”的回复。
他想,那就等吧,反正他有一辈子呢。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男朋友就在世界的某一处,与他呼吸着同一片天地的空气,他便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不过,他仍将身心都投放进了工作中,生怕于哪个空下来的时间点、与把他弄丢了的小男朋友在记忆中狭路相逢,然后被望不见边际的思念吞没。
认真的工作导致他恶名昭彰,甚至有传闻说他是|吃|小孩儿的|恶|鬼。
此情此景,他想说自己真的很走运。
他的小男朋友没有真的叫他等上一辈子。
目光触及熟悉的眉眼,他的所有等待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不过,感情稍稍有些变了。
强烈的想要拥抱对方、贪图对方的心情不再。
现在的他想要为他的小男朋友遮挡所有黑暗,将整片整片的阳光献他。
想要帮他的小男朋友揽下一切绝望,将所有希望留给他。
相比起喜欢与爱,这一定是更加深邃的感情吧?
“走吧。”五条悟微微侧过身,仿佛没有横在两人之间那四年空白的光Yin,他向太宰治伸出手去:“你带来的小朋友已经和杰先上楼了,我们也去吧?大家都在等了。”
太宰治微微扬起脸,晃眼的阳光洒落在男人的白发上,在发梢处点缀了点点金芒。
“合作愉快吧,五条先生。”太宰治轻轻一笑,笑容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镇静的不可思议,他避开向他伸来的手掌,先一步踏入|酒店。
望着他的背,五条悟忽地意识到,他的小男朋友长高了。
所幸……五条悟推了下墨镜,与他相比,仍然是能被他完全圈进怀里的程度。
能够赶来的已经全部等在会议室了。
四年前东京和京都两校的学生,以及七海建人,的确都是熟面孔。
太宰治进入会议室,看见自家孩子因虎杖悠仁的热情,正诚惶诚恐着。
已经是青年了,但虎杖悠仁的纯粹一如既往。
注意到人进来,虎杖悠仁眼睛一亮:“津岛监察官……啊不是!”
虎杖悠仁拍了自己的嘴,又笑弯了眼睛:“太宰先生!欢迎回来!”
“太宰先生。”七海建人微微颔首,稳重得一如当年,就是多余的社畜|属性有增加。
“太太太宰先生……”中岛敦话说得磕磕巴巴,起身就往太宰治身边去,粉发青年的善意他很感激的,但是好可怕。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