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倚着天台的围栏,恹恹道:“嗯……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吧。”
“嗯?怎么说?”
“我的术式对咒灵来讲,实在是太|残|暴了嘛。”太宰治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会害怕是当然的。”
“恕我直言。”七海建人抽空看了少年一眼:“它们是咒灵。”
太宰治的目光望向丑陋的咒灵,附着沉沉暗色的鸢色眸子微微一眯:“但,如果不是单纯的咒灵呢?”
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如果说……”太宰治沉声道:“这里的咒灵曾是人类呢?”
七海建人敛眸沉默。
“!!!”虎杖悠仁彻底停滞了动作,面对咒灵的攻击堪堪闪避:“开、开玩笑的吧?津岛监察官,这一点也不好笑!”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双手合十击掌,顾及着未愈合的伤口,倒没有用多大力气:“是玩笑没错啦,虎杖君不要在意,看七海先生,多淡定。”
七海建人皱着眉。
“真是,不要吓我啊。”虎杖悠仁大大的松了口气,直到……不得不面对现实。
太宰治看着虎杖悠仁纠结中掺杂痛苦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既不高兴、也不悲伤,只是堆砌着漠然,不为所动地注视着一切。
安抚好虎杖悠仁后,七海建人去到隔音效果不错的洗手间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五条先生,关于津岛监察官……”
[你遇到津岛少年了?!]
“是的。”
将来龙去脉简洁的描述了下,七海建人继而说:“津岛监察官真的很危险。”
[……津岛少年人呢?]
“不清楚,祓除咒灵后就没见到他了。”
[等我,我尽快回去。]
“好的,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五条悟沉凝了面容。
“五条老师?”乙骨忧太忧心的唤了他一声。
“嗯?”五条悟回过神来,笑了笑:“不用担心哦,只是国内有事,我得尽快回去。”
说完,五条悟郑重地看向自己的学生:“忧太,就像刚刚说得那样,如果我出了什么状况,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是!”
太宰治已经安心地踏上返回东京的路了。
他想,以五条悟对他的疑心为鱼饵、七海建人为鱼竿、将最强咒术师钓回|国|内,应该不成问题。
祓除[咒灵真人]这件事,必须有五条悟坐镇。不然仅凭七海建人,和目前为止处在“半吊子”阶段的虎杖悠仁,真的很难成功。
至于他自己……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太宰治扒拉了两下被雨水沁shi、到此时仍旧半干不干的头发。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咒灵真人]在躲避他。
托津岛家咒术师的福,太宰治的行动要比七海建人快上不少,几乎是惨剧发生的一瞬到达了现场。
[咒灵真人]目光触及到他时便怔住,紧接着就跑了。
之后,津岛家咒术师就再也寻不到祂的咒力残留。
这真的很奇怪。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津岛修治”从未参与过祓除诅咒。
即便参与过,拥有“人”特性的咒灵显形时间不久,也不可能存在传递消息的情况。
更不用说,“津岛修治”可是被盖棺定论死去四年的人,一个咒灵会去了解一个死了四年的人吗?
高层什么的可以暂时性的排除,咒术师毕竟自持甚高,与诅咒掺和到一块,想来比|杀|了他们还叫他们难受吧。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前晚见过面,并准确将他对号入座“津岛修治”,且具备“人”特质的咒灵聚拢在其身边的“夏油杰”了,他告知了[咒灵真人]他的术式,所以祂逃了。
那么,“夏油杰”又是从何知晓的?
望着车窗外被Yin云映衬得灰蒙的一切,太宰治敛去了所有笑意,鸢眸迅速渲染了一片暗沉。
——他已经开始好奇|Cao控夏油杰的家伙的身份了。
闭了闭眼,太宰治按亮了手机,屏幕上是看起来略显Yin沉的瘦弱少年。
[咒灵真人]跑路时都没忘了捎上这位少年。
太宰治遗憾的想,要是这回带在身边的是那个能够“锁定咒力”的咒术师就好了。
“先生。”透过后视镜望了眼太宰治,津岛家的咒术师说:“若是您很在意那位少年的安危,我可以召集……”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意了?”太宰治打断他的话。
这人抿了抿唇,大着胆子说:“您得到那位少年的情报后,每一次看手机时都是一脸遗憾的模样。”
太宰治笑了下:“是挺遗憾的,不过我的遗憾和你想象的不大一样。”
还未真正见识过何为“世间”的少年,自以为已经见识过了人性的丑恶,这太过讽刺了,那充其量不过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