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源遥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钟太妃如此,面上神色严肃,她微微蹙眉,可见钟太妃眼里满是焦急与担忧,虽然愤怒钟太妃闹腾,但到底没有口出恶言,只是开口劝说:“钟太妃,你也是宫里的老人,该是知晓规矩……更何况,你的父亲犯下的罪孽,不是从前的苦劳功劳可以折抵,留他全尸,护他死后体面,已是哀家仁慈了!”
言罢此言,她瞧见钟太妃摇摇欲坠的模样,轻叹一口气,再次开口:“哀家先时不见你,你便该知晓哀家的心意,今日之事,哀家当没有发生过,你回去吧!”
“太后娘娘,真的不可以吗?”
钟太妃红了眼眶,望着赵清漪满脸不敢置信与绝望。
她握着大刀的手几乎是使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青筋凸起。
钟太妃的模样,的确是很可怜,可赵清漪即使再同情她,也不可能点头应下她的求情。钟家自己当初做事狠决,给自己都不留一点退路,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属活该。
若是饶过了钟家,当年死在战场的叶家人、那些死在北域国的将士们……甚至是那些人尚且留在人士的家眷们又该当由谁来弥补。
身为陈国人,更是深受陈国百姓纳税养着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枉顾同胞性命,钟冕不死,不足以平民愤,那些参与过这些事情的人不死,更难以堵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也让赵清漪意难平。
钟太妃看出了赵清漪眼里的坚持与狠厉,她求情的话,到了嗓子眼里,却仿佛是被堵住一般,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晓,即使自己说了,赵清漪也定然不会应下。
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选,即使今日赵清漪留了她的命,保留了她的位份,可当年她掌权之时,仗着钟家人欺压了太多后宫的嫔妃,而钟家 如今惹下的仇怨也太深……她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即使当初赵清漪越过她做了皇后,位份压在她头上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低过头。
她简直不能够想象自己之后的日子,苟活着,倒不如今日也死在这里。
可她心中是有怨恨的,她怨恨如今钟家人的无用,更恨赵清漪的无情……
她握着大刀的手紧了紧,突然低着头,慢慢的将大刀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赵清漪与一侧的宫人以为钟太妃是认命了,刚刚松了一口气时,突然钟太妃就跟疯了似的,抱着大刀朝着赵清漪的方向砍了过去。
赵清漪虽然是居高临下站在钟太妃跟前,可她与她的距离并不远,且身前并无任何侍卫护着。
守在旁侧的侍卫懈怠了半分,等到回过神来时,眼见着大刀就要碰触到了赵清漪身上……
身后赵清漪的宫人们尖叫着就要上前护着赵清漪,但他们的动作都太慢,慢的根本阻止不住那把大刀。就在这个时候,钟太妃身后,一只手突然伸出,一把夺过刀刃,而后,一脚将钟太妃踢到了旁侧。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赵清漪甚至避让不及,只顾着避开自己的要害打算挨上这一刀皮rou苦了,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未传来,耳边却是响起了萧彦霁的声音:“一帮没用的家伙,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赵清漪睁开眼睛,恰好瞧见萧彦霁挡在了她的跟前,而他的右手上,正滴答滴答流着血。
“王爷……”
赵清漪有些意料之外的吃惊。
萧彦霁听到她的声音,转头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询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赵清漪下意识摇头,目光还是忍不住看着他的手,想要上前,却又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只轻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身后李四儿顿时机灵开口:“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然而,萧彦霁在听到赵清漪这话后,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手受伤的事情,他抬起手看了一眼上面几乎是被血沾染透的手掌,面上并没有半点痛楚神色,微微蹙眉似乎是嫌弃这伤麻烦,他满不在意开口:“无事,小伤……”
顿了顿,他望向赵清漪一双眼睛红通通几乎是要哭了的样子,又是轻声安抚,“看着吓人,但只是小伤而已!”
赵清漪闻言,却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她也顾不得避嫌,掏出了身上的帕子上前压住了萧彦霁的伤口。
“真的没事。”
萧彦霁有些笨拙的安慰着。
“你不要说话,血都要流干了还没事!”
赵清漪心中又急又气,忍不住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太医来得很快,细细查过了萧彦霁的伤口后,倒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摄政王殿下的伤口,说严重,的确是不算严重,比起战场上那些致命的伤口,的确是小伤;但说小伤,尤其是对于这样的达官贵人,这伤都已经露了骨,流了几乎大半盆血了,又哪里是小伤了。若是轻忽慢待,这右手指不定就给废了呢!
“摄政王的手怎么样?”
赵清漪瞧见太医替萧彦霁光是止血,都止出了一脑门子热汗,心中忍不住越发焦急,“我记得太医院里还有玉骨膏,治疗刀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