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如此可怕的掌法,虽以六度无相掌全力迎战,也只能维持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他们一阵狠拼,转眼已逾百招,仍然是铢两悉称,无法分出胜负。看来纵使再斗千招,只怕也难分轩轾。钟家信不想再斗下去了,在一掌震退公冶长虹之后,双拳一抱,道:“阁下功力超卓,在下认输,咱们不必打了,你看如何。”
公冶长虹冷冷道:“认输,好,在下发点善心,只毁掉你的武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代劳。”
钟家
信面色一变道:“你太过分了,公冶长虹,只要你有那份能耐,你不妨动手试试看。”
公冶长虹撤出宝刀,纵身上步,一刀挥了过来。刀锋相距还有数尺,一股凉飕飕的寒风,挟着强大无比的劲力已然迫体而至,此等功力与刀法,当得是武林罕见,这就难怪以秋月和尚那等高人,都会落于下风了。
钟家信连翻获得巧遇,身负数家之长,面对此等绝学高手,依然不敢丝毫大意,他以天龙神枪全力迎战,展开了天龙四倒枪法。双方恶斗数百招,还是一个平手的局面。
此时天色已经现出曙光,他们仍然在各呈机锋,全力酣战。这是一场江湖罕见的精彩搏杀,双方所用的招式,都是冠盖武林的绝学,局中人还不觉得怎样,旁观者倒处于惊涛骇浪,风雨危楼之中。敢情钟氏一门老少,业已全部到齐,他们只是暗中旁观,谁也不愿倚多为胜。
在另一处山石之后,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他双目炯炯的注视斗场,关切之情,绝不在钟氏一门老少之下。
莫非他是公冶长虹的友人,关心亲友是人之常情,他们却未想到斗场上会忽然发生剧烈的变化。两声闷哼之后,两条人影分别摔倒下去,显然,他们是两败俱伤,弄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钟氏老少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腾身而起,纷纷向斗场急扑。
他们扑到斗场,全都大吃一惊,莫非钟家信业已身遭意外,一暝不视不成。
不,他们只是没有瞧到钟家信而已。活的见人,死的见尸,瞧不到自然要找。
结果他们找遍半壁山每一个角落,还是一个失望。要令人骇异的是那位公冶长虹也不见了,难道钟家信是被他掳去。按当时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纵使他较钟家信受伤为轻,也无法掳走一个伤者而不被钟氏老少发现。
那幺他们究竟怎样了,化成轻烟,变成做气体。不管怎样,找不到钟家信,他的家人是不会甘心的,因而他们就在石花街耽搁了下来。
绣幔流苏,馨香满室,一名红衣丽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支颐沉思。莫非她是一名深闺倩女正为情所苦,还是对镜理妆,在等待她的情郎。不错,她的确是为情所苦,却不是在等待她的情郎,因为她心爱的那位公子,正睡在她的牙床之上。
他是一个长相英俊,逗人喜爱的少年,也是一个雄姿英发,倜傥不群的人物,此时高卧温柔乡中,自然在享受那无边春色与似水柔情了。
但红衣丽人为什幺不珍惜那千金难买的春宵,竟然独坐妆台,支颐苦思呢。
敢情独卧雅档的那位公子,并不是在温柔乡中享受,他双目紧闭,面白如纸,眉峰轻轻的蹙动着,显出一付痛苦的表情。原来他是受了伤,一晃五日,尚未苏醒,红衣丽人支颐苦思,只是在为他担忧罢了。
现在他醒来了,身体虽是有些虚弱,神智却十分清醒。他讶异当前的处境,也不知道桃花仙子是谁,最重要的是担心他的家人会遭到意外。他中了公冶长虹一掌,对方并没有占到便宜,一记洞玄指也使公冶长虹受到重伤,不过此人功力之高,江湖罕见,如果他还有再战之能,如果他遇到钟氏家族,后果如何就令人难以想像了。心中一急,他就待挺身跃起。
“不要动,兄弟,这样会影响你的伤势的。”
红衣丽人身形一转,涌过来一片眩目的艳光,同时莲步姗姗,缓缓走向床前。
“啊,姐姐,是你。”
“是我,兄弟,你昏迷五天,都快把姐姐急疯了。”
当今江湖之上,跟钟家信姊弟相称的只有一个,她就是丐帮五丐之一的桃花仙子柳桃儿。此时她依旧是一身娇红,配上一张宜嗔宜喜娇靥,实在动人已极。
钟家信虽是在伤患之中,仍然目瞪口呆的向她傻呆呆的瞧看着。
桃花仙子娇靥一红,便却大大方方的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手,轻抚钟家信的前额,道:“谢天谢地,热度终于退了。”
钟家信道:“谢谢你救我,姐姐,这是哪儿。”
桃花仙子道:“这儿是薤山,离石花街有四十余里,屋主是姐姐的好友,你安心养伤吧。”
钟家信道:“不,姐姐,小弟要去找我的家人。”
桃花仙子道:“你爹娘及兄弟姊妹都很平安,你不必替他们担心,何况你内伤未愈,去了只有增加他们的麻烦。”
钟家信叹息一声道:“我如果不去,我爹他们一定到处找我,万一碰到公冶长虹……”
桃花仙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