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杨鹤道:“你知道《露宝真经》,一定明白它的由来了。”
钟家信道:“听说《露宝真经》是三百年前南北二圣的武学精华,再经百年前的灵空神尼予以整理,注入自己毕生的绝艺才发扬光大,缮写成书,并分成四部传授给她的传人及俗家侄女,但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杨鹤道:“传言不假,但人们却不知道灵空神尼是夫妇同时修道,只不过灵空神尼是佛门弟子,她的丈夫却是三清门下,夫妇殊途同归,
同为神仙中人。”
尹婆婆道:“咳,你扯这幺远做什幺,别把孩子们弄糊涂了。”
杨鹤道:“别急嘛,这不就说到正题了。”
敢情灵空神尼的丈夫道号玄贞子,一身修为不在灵空神尼之下,当神尼整理三空藏剑经时,玄贞子也贡献过不少心力,严格的说,那册举世瞩目的武学宝典,应该是他们夫妇心血的结晶。泥凡道人就是玄贞子一脉的传人,一身功力莫测高深,只是他游戏风尘,从不愿意显露武功,一代高人不为人知而已。
也是事有凑巧,二十年前武汉下游一带,忽然出现一支硕大无朋的江猪,它翻船伤人,在长江水道造成极大的困扰。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杨鹤与泥凡道人不约而同的涉水斩猪,他们因而相识,并结为道义之交的朋友。
这是往事,杨鹤讲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正题。现在尹婆婆插口了,她说:“昨晚我有事过江遇到他,所以今天你义父就去找他了。”
究竟杨鹤为什幺要去找泥凡道人,这又与钟家信兄妹有什幺关系,他们听来听去当真越糊涂了。杨鹤似乎已瞧出他们兄妹心头的疑惑,他却面色一正,道:“信儿,义父去找他是为了你。”
钟家信“啊”
了一声,还是莫名所以,既然插不上嘴,只好静听下文。
杨鹤道:“昨晚泥凡道人对你义母说,《露宝真经》的出世,可能会引来正邪两道绝迹江湖的高人,据他所知,灵空神尼一脉的传人已经在江湖出现。”
钟家信道:“这与孩儿有关。”
杨鹤道:“当然有关,南北二圣与灵空神尼鼎足而三,各有他们的传人,既然大家都在江湖,将来必会见面。”
尹婆婆接道:“武林之中强者为尊,你义父是不愿你弱了太上老人的名头。”
听到这里,钟家信有点懂了,但懂得极为有限。
杨鹤道:“本门四禅识柱玄功遗失,义父传给你的只能练到二禅,飞星迸雷手及天龙四倒枪法,也因之而无法达到巅峰。唉,义父从不求人,现在却顾不了那幺多了。”
钟家信道:“义父,当真有这个必要幺。”
杨鹤道:“如果没有必要,义父何需求人。”
钟家信道:“义父适才曾说泥凡道长的性格。”
杨鹤道:“这不要紧,咱们是老弟兄,无论他如何古怪,还是会答允传给你武功的。”
现在钟家信终于明白了,他虽是有些不愿,却也不想拂逆义父的心意。蓦地,杨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信儿,你们兄弟姐妹中有没有一个叫惠瑶的女孩。”
钟家信道:“她是我二叔的女儿,义父莫非见到她了。”
杨鹤道:“这女孩子在一次劫难中,被泥凡道长徒弟汤圆所救,现被泥凡收作寄名弟子。”
钟家信兄妹听了,内心欢喜万分,如今家人又多出现了一位。
待月上柳梢之后,杨鹤才带着钟家信去找泥凡道人,这位生性古怪的道长,原来住在黄鹤山背后的费文讳祠内。他坐在祠外一截松根之上,翘首云天,似乎在观察天体的运行。他分明知道来了客人,却瞧都不瞧来客一眼。
良久,才听得他的声音:“你来了。”
“与道长有约,怎能不来。”
“他就是你的义子。”
“正是。”
“好像还过得去。”
“何止过得去,简直是精金美玉,百世难觅。”
也许杨鹤的话太夸张了,但这夸张的言语却引起了泥凡道人的兴趣。他由松根上站了起来,两缕凌厉的目光像冷电似的射向钟家信。这位道长身材不高,却瘦得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淡黄儒衫,形象很像一个不第的秀士,如非他头上挽着一个道髻,实在瞧不出他那一点像个三清弟子。他瞧看钟家信的目光原是十分锐利的,现在却逐渐变为柔和,看来他是喜欢上这块精金美玉了,也许这就是一个缘字吧。
“你可以走了。”
他在下逐客令,对象却不是钟家信,因为他正瞧看着杨鹤。
这是杨鹤的预期,他十分自信会有这幺一个结果,因而毫不讶异的一笑,道:“好,老朽告辞。”
杨鹤走了,钟家信被留了下来,他想不到会这幺容易就解决了问题,倒是有点茫然之感。
泥凡道人的目光再度投向钟家信,还是那幺一片柔和,不过他却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道:“你叫钟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