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有一种非常轻微的声音从神案后方传来,那种声音就像猫儿在蹑足行走,又似落叶飘坠,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但钟国栋不是容易忽略任何细微末节的人,尤其在目前的情形里,他更不可能忽略每一桩不该忽略的事。
庙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已飘了进来:“钟大堡主,任你长了三头六臂,也难逃出本门所布的天罗地网。”
钟国栋想不到对方竟将自己行动打听得如此清楚,他贴身门侧,声音吵哑的递出去:“金蜈门里你又算老几。”
钟家信却沉吟着说道:“爹,不管她武功深浅如何,她来到咱们堡中不久,南尔镇便出现了金蜈门的人,同时也发生了夜行人的事,多多少少她难脱嫌疑。”
而就在准备举家远离的当晚,金蜈门即发动了大规模的血洗行动。就在钟家堡不远的山神庙,战斗极为惨烈。
钟国栋赞许的瞧着幺儿,不停的点头道:“你们祖父的眼光一直很准,决不会看错人,为父一直兢兢业业时加戒备,也就是这点。”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不算老几,只是十三把头中的老七。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何妨出来比划比划。”
庙门外,原先那个阴恻恻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像飘进来的一阵妖风:“钟国栋,在钟家堡那个窝里,你可是太上皇,提起九归剑的名字但也是响叮当的字号。你虽然很少涉足江湖,但每年总是以做生意的形式出外游历,管管闲事,会晤老友屈元苍,这件事你能瞒过天下人,金蜈门对你却了如指掌。怎幺着,如今你这号大人物竟变做缩头的乌龟啦,连个屁也不敢放。”
钟国栋怔了一下,随即问道:“珍丫头,你跟惠琴经常与程姑娘粘在一起,可否看出她的武功程度。”
钟国栋说道:“因为知道钟青枫即是浩天的人,就只有欧阳鸣一人。”
声,而是另一种怪异的钝闷声音,就像是刺进了什幺厚实的木块中一样。
没有出他的预料,就像掩饰在神案后的声音,那位金蜈门的第七号把头又在开腔了:“姓钟的,平日里看你作威作福,神气活现,万想不到节骨眼上你竟是如假包换的窝囊废。你以为这座破庙是铜墙铁壁,能保住你的老命吗。你要再不现身,看我一把火烧不烧得你出来。”
一直未曾开口的堡主夫人,此刻却突然问道:“国栋,咱们所决定的事,是否有所改变。”
“爹,孩儿看不出来。”
这位年轻人的确不简单,他立刻将问题转到了程如萍的身上。
钟国栋比较放心下来,他清楚敌方的编组如何,每一组中因有好手领导,但真正上得了台盘的不过一二个人,除非是特意有所安排,加派他们的首要人物参予,否则,单以一组之力,他有自信可以摆平。眼前的形势极为明显,金蜈门一定是派出大批追骑搜索他,由于崂山山区辽阔,地形复杂,搜索的人马便免不了较为分散。要不然,以常理而论,金蜈门决不敢以一组人来冒险,也不知道这一组人的运气是好是歹,倒是中大彩啦。
这时,钟国栋已经闪到庙门的另一边,他在估算这场搏杀应该采取什幺方法才能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时间对他来说,是一项极重要的因素。
不错,这柄青芒灿亮的长剑是刺进了一块木板,一块厚三寸的木板。木板原是神案前端摆置的跪垫,钟国栋临时借来挡在背后,三寸厚的木板足够顶上这一剑了。
“应该不会。”
,为父正是这样想的。”
钟国栋瞧瞧天色,长长一吁道:“照原计划行事,现在你们回去准备,明晨五鼓启程。”
钟家信
当时阻击者发觉情况有异,却都已迟了。钟国栋的厚剑闪电般出了剑鞘,几乎剑锋
钟家义插嘴问道:“大伯,他会不会亦像祖父一样,一时口疏,告诉了别人。”
“爹。”
“这一点,爹不敢妄下断语。”
“这是极可能的事。”
忧虑的说道:“若是今晚夜行人探堡的目的与程姑娘完全无关,那就极可能欧阳鸣武功尽复,也只有他知道我们的居住地。”
钟国栋肯定的说。
一抹青森森的芒彩,便在外面那七把头的说话声中闪向钟国栋的背脊,但是钟国栋面庞贴着门框,恍若不察。当这抹青光以极快的来势刺上钟国栋的背部,发出的却不是锋尖入肉的“噗嗤”
钟国栋沉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咱们一家大小及钟家堡的安危,说不得要暗中对她多加留意了。”
钟国栋霍然起身,利用山神庙的阴暗,悄悄掩到门后。微弱的星光下,他看见外面影绰绰的晃动着六七个人,全身黑色劲装。金蜈门的行动原则多以十人为一组,每一组的成员各以武功高低作平均编排,极少分割调配。现在,以庙外的人数来判断,大概只有一组的人马。
钟惠琴不假思索的说。
“爹。”
钟家信道:“依你看,那位程姑娘有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