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待苏娘子的恩宠,已是到了极点。”内侍监小心翼翼道:“只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苏娘子或许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未可知。”
“慧明法师也是这样与朕说的。”
圣上将写过字的纸叫内侍拿起来收了,只是轻笑一声:“随她去罢。”
……
行宫围猎,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只是这回诸位一同参加围猎的使节不再是由太子接见,襄王近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等晨起之后穿好骑装见圣上的时候,皇帝还有些关切他的身子。
“四郎这是怎么了,”圣上今日也欲下场一试身手,因此戴了天子所用的轻便纱冠,穿了一身玄色的骑装。他虽也是处理国事到了半夜,Jing神倒是好得很,“清晨起来还饮了两杯酒提神壮胆,这不似你往日的作风。”
事到临头,没有人能完全镇定下来,襄王来之前已经嚼了几片薄荷叶,不想还是被皇帝嗅了出来,他逐渐握紧手中的缰绳,“臣弟近日体弱,又常常困倦,在陛下面前失仪了。”
一身枣红打扮的陵阳长公主知道襄王的身子并不算好,不免有些担忧,“四哥既然身子不适,今日就别下场,我同大哥哥一起去就好了。”
未待圣上说些什么,襄王自己便拒绝了这个提议,“好不容易能随扈一次,臣弟也技痒得很,何况那些使节与宗亲都在看着,臣弟此时退回,恐怕会失了陛下的颜面。”
圣上定定地瞧向他,不置可否:“四郎,你还是这样争强好胜。”
襄王躬身接过了内侍监送来的上马酒,一饮而尽,转身回望时微感诧异:“英国公今日竟没有过来么?”
“朕昨日赐膳时茂郎多饮了几杯,回去的时候着了寒凉,朕便准了他两日的假调养。”圣上随手用马鞭指了东侧女子一队,“温氏族人之中多善骑射,只可惜英国公府的几个郎君年岁还小,也就只有温氏的娘子还能上场。”
圣上所指之处有两位红衣娘子挨在一处,竟分辨不出谁是谁,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朕记得陵阳十分喜欢她,可要叫她们过来见一见?”
陵阳讶然于圣上的眼力,她不知道另一位红衣女子是谁,也只当是温舟瑶族中的姊妹,圣上能在这么些人面前为了她而传唤两位温氏的姑娘陪她说话,也使得她面上增光添彩,“大哥哥肯赐恩,臣妹却之不恭。”
左右吉时尚晚,天子就是让人传了那两位娘子过来与长公主说话也不妨碍什么事情,反倒叫宗亲们瞧见了圣上与襄王、长公主之间的手足情谊,这在英宗当政之时是瞧不见的。
苏笙今日也穿了一身与温舟瑶相像的骑装,她本来便肌肤白皙,以红色相衬,更显得娇艳动人,甚至还添了几分英气,只是站在温舟瑶的旁边还是更温柔一些,两人被内侍引到了天子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当年都是因为喜欢穿着男装而在长安出名的女郎,即便是许久未见,陵阳长公主看到温舟瑶后也没有生疏,“阿瑶,你今天要不要跟着我一同进去,我许久不曾上马,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赢得过你们这些年轻的女郎。”
略远处的地方全是臣子,在这种地方温舟瑶也变成了端庄的女郎,“长公主玉体安康,有您在这里,臣女也不敢班门弄斧,只打算同苏娘子一道在外面纵马闲游,一睹圣上与殿下的风采罢了。”
温氏的姑娘在回长公主的话,众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和长公主的身上,圣上的视线也会不时投射过来,目光越过了温舟瑶,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今年女子之中流行的款式似乎都是红色的衣裙,猎场上着红的贵女并不在少数,但只消一眼,就能在众多的竹棚之间瞧见她在何处。
她今日换下了大袖裙裳,窄窄的衣袖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做温舟瑶的陪衬,然而在天子的目中,似乎却又瞧不见旁人。
大唐夜游的牡丹忽然被人金装玉饰地捧到了众人面前,但是她的美貌温柔却并不能完全烙上天子的御印。
她只淡淡扫了蛾眉,然而天生的娟秀美丽,即便是将她放置在这么多年轻的贵女之中,也不能隐去。
“苏娘子……”陵阳长公主念了几遍这个姓氏,瞧见这一张有三分肖似她姑母的面颊,算不上太喜欢,“我听说英宗贵妃并不擅长骑射,苏娘子居然会打猎吗?”
英宗贵妃这个狐狸Jing仗着英宗皇帝的宠爱,当年对这位远不如往日得势的长公主并无多少恭敬之意,陵阳长公主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子,过了这许多年见到苏笙,照样有些不快。
苏笙忽然被人点到,摇了摇头,“回长公主的话,臣女现下也只懂得骑马,若说挽弓射雕这种事,实在是一窍不通。”
陵阳长公主不免有些惋惜地对温舟瑶道:“里面野趣颇多,这样的盛事寻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几回,你要留在外边实在是有些可惜。”
长公主这话虽说有些别的意思,但对着温舟瑶倒也是实诚,即便尊贵如她,能跟来猎场的时候也不多,特别是女子要结婚生子,最好的年纪不去肆意一番,到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