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见到严浔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样子,明察秋毫地感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发现严浔与骆菲菲见面后,整个人就像个蔫萝卜,面色晦暗无光,目色赤红,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严浔命栓子将骆菲菲送回卓府,自己又返回议事厅跟柱子议事去了。
他心不在焉地给柱子交代了几句后,便吩咐他先下去。
随后着人去酒窖里取了几坛桃花酿,百无聊赖地在居室里独自喝起了闷酒。
一想到卓玉儿并没有还魂,也许她再也回不来了,严浔心中狂乱地翻涌着痛彻心扉的伤感情绪,但此时的伤情似乎又跟以往有所不同,悲伤之外,还交叠着莫名的恼怒,那恼怒应是缘于骆菲菲急不可耐地跑来告知她并非卓玉儿。
所以,当听了骆菲菲所言,这样两种情绪如火上浇油般地灼烧着他,令这个男人一时失了态,同时各种猜忌随之发酵而出,激发出了更多的怨怒情绪,最终全部发泄在了丫头身上。
他,有些后悔。
可能是因为借酒浇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酒落肚,平日里酒量不错的严浔便感到有些不胜酒力,昏昏沉沉地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沉睡时,总会有两个女子来回反复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时而交叠成一个人,时而又分开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想伸手去抓,但不知道应该去抓哪一个。心里的纠结情绪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随后梦里竟然就真的冒出了一个大雪球,那雪球不断地放大膨胀,扑面而来,最终在眼前爆裂破碎。
和衣而卧的男人在那巨大的爆裂声中猛然惊醒,睁开眼时听到的是屋外急促的敲门声,“大君殿下,大君殿下,有急报!”
支离破碎的幻影还在脑海中晃动,眉眼惺忪的严浔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个噩梦,他于床榻上坐起身,晃了下宿醉后有些晕眩的头,将心中那些被纠结缠绕的思绪收敛,对着门口处应声道:“进来吧!”
敲门之人是柱子,他推门而入后,疾步走至严浔近前:“殿下,乱葬岗处有异动。”
严浔闻言,像是一下子被从头到脚地泼了一盆彻骨的冰水,面容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恍惚转瞬即逝,整个人瞬时恢复了清明,坐于床榻上的男人迅速站起身,急促地问道:“什么情况?”
柱子赶紧回道:“回殿下,埋伏在乱葬岗周围的探子发来信报,说是发现几个不明来历的可疑之人在暗中向离宁的埋尸处集结。”
严浔眉头一紧,眼中闪现出如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兴奋:“我们的人可有惊动他们?”
柱子回应:“未有打草惊蛇。”
严浔沉毅的面容中带着果决,没有一丝犹豫地对柱子说道:“走,过去看看。”
☆、抓捕
严浔带领的仙家兵将潜伏于乱葬岗中的隐蔽之地,暗中观察着那几个鬼鬼祟祟之人的异动,当发现他们最终聚集在离宁的埋尸处附近并开始挖尸时,便不动声色地形成包围圈,并逐渐将包围圈缩小。
仙兵的围堵惊动了几个盗尸人,于是那几人便开始四处逃窜,仙兵们亦是四散追击。
这个过程中,严浔未有参与抓捕行动,一直隐于暗处观察,查看着周围有无其他异动。
虽是在暗夜里,但在那些灯笼火把的照射下,他鹰一样的眼睛在晃动的灯影中捕捉到了异样,不远处的树影之下有一个人影忽然闪过。
那是一个隐于暗处之人,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盗尸人的同伙。那人的身影时隐时现地晃动着,似是被仙家兵将的抓捕行动惊扰,正在往远处奔逃。
严浔见状,未有来得及向其他兵将发号施令,独自一人便朝着那个逃跑的身影追了过去。
因山林之中不便骑马,还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严浔带兵入山前,兵将们都将马匹留在了山脚下。
他徒步紧追着那个快速逃跑之人,对方似是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追击,更是加快了飞奔的脚步。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步伐轻盈,专往无光Yin暗处的地方奔跑,很明显,他是想借着暗夜的掩护,逃脱出身后追击之人的视野。
有好几次,严浔几乎差点被他甩掉,好在凭借深厚的仙力,奔跑的速度占了优势,再加上多年来积累的追击经验,飞奔中,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当感到对方已经在自己的仙力所及的范围内时,便运足功力,一掌仙力推了出去。
前方之人被强大的功力波及,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向前扑倒,倒地的同时,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紧接着便动作敏捷地站起身。
那人起身时,严浔已经拔剑拦在他面前。
黑暗中,严浔尽量调动着眼力,隐约地看出对方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头男子的束冠发,下半张脸亦是黑乎乎一片,应是被一块黑布遮住了,其余再细节的地方就看不太清了。
对方被拦住后,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子慌乱地抖动了一下,随即转身欲意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严浔哪里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