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几日前,严浔派柱子来找他帮忙,让他以探查叛军余孽的名义派出一支人马赴临安城,并让柱子率领这队仙兵前往,肖羽不知严循所为何事,猜想可能和那个傻丫头有关,因刚刚听说了那丫头被仙后杖责之事。
柱子是个行武出身,严浔带兵出征时,经常会把他安插在身边做副将。既然仙后有令在先,沐芳宫的人不许离开仙居山,所以必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出山,令仙后那边也无可指责。
一队仙家人马一路上绝尘飞奔,进入临安城后,便招摇过市地吸引了众多人的注目礼,柱子带着人很快就寻到了临安城西山外的骆彬府邸。他此行的目的是奉严浔之命,前来探查还魂玉之事,因为只有这块玉才能证明骆菲菲的真实身份,否则恁二皇子如何说辞,皆是空口无凭。
柱子带着一干仙家兵丁气势汹汹地闯进骆彬府上,骆彬见是仙家的人来就知道事情不妙,因为骆菲菲身上的那块玉就是被他狸猫换太子的。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这个老谋深算的商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于留个后手。
谢浔虽然在婚书上签了字,但他仍旧担心,若是那块玉真的给了谢家,倘若谢老爷和谢夫人看不上菲菲这样一个傻丫头,提出退婚要求的话,骆家还可以拿这块玉作为最后的筹码,直到二人正式完婚再交出底牌也不迟,所以就仿制了一块假玉戴在骆菲菲身上,把真玉留在了自己府上。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骆府几日前遭了贼盗,家里丢失了许多珍贵的珠宝玉器,其中就包括这块玉锁。这块玉一丢,骆彬就知道可能要坏事,惶惶不可终日,已不是担心谢家人要来退婚了,而是每日里担心这个仙门大家会上门来讨说法。
若是真玉在,他如何都能编个说辞圆了这个场,比如籍口说拿错了玉什么的,先提出完婚的要求,再伏低做小地陪个不是,谢家若是聪明人应该也能悟出个一二。等目的达到,再把真玉乖乖奉上,以他多年的经商之道而言,这种伎俩屡试不爽,最终都能达成所愿。
可如今这筹码没了,事情没有按照他原本意图的方向发展,令这个Jing明之人傻了眼,几日来一想到此事便寝食难安,心里盘算着只有“死不认账”这个法子可以一试了。
柱子一进门便亮出身上兵部司的腰牌,然后按照严浔的吩咐对骆彬说明来意,说他是奉当今仙后之命而来。因为谢浔的母亲发现了骆菲菲身上的那块玉是块仿制的假玉,于是就一纸诉状告到了仙后那里,状告临安城的骆彬欺蒙仙家之人。
刚才一队仙家兵将闯进来时就已经把骆彬震慑到了,领头的青年仙官更是一副怒目威慑的样子。听说自己被告了御状,骆老爷顿时膝头一软,当场就跪在了一众仙家兵将面前,声泪俱下地大喊冤枉,说自己毫不知情,嫁了闺女又送了玉,却被恩将仇报地告了御状。
柱子是个久经沙场之人,“严刑逼供”最不在话下,于是各种威逼利诱再加上些恐吓,三下五除二地便让这个狡辩之人“缴械投降”了。
骆彬没想到谢家人面子这么大,能把状直接告到上仙庭,当场被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能熬得住柱子的几轮逼问,很快便把事实真相和盘托出。
柱子听了骆彬的交代后有些诧异,心中半信半疑,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他们来找什么就丢什么?好端端的一块玉放在家里就被偷了?
最后,无论怎样威胁恐吓,骆彬对第二种说法死不改口,一口咬定那块玉已被盗贼盗走了,什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毒誓都毫不犹豫地当众发了。
柱子察言观色中感到此人应已无胆再说谎了,随后又命人做了多方盘问,询问了骆府上下和一些街坊邻居,最后还命兵丁将骆府从上到下翻找了一遍,最终才不得不相信那块玉是真的被盗贼盗走了,于是只好放出灵鸽传信向严浔复命。
被恐吓得瑟瑟发抖的骆彬,本以为自己今日是大难临头、必死无疑了,不想那个青年仙官在相信了那块玉是真的被盗贼盗走后,便带着仙家兵丁离开了骆府。
骆彬这回算是领教了仙家的人不好惹,这次大难不死已是万幸,自顾不暇的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念他的傻闺女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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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城西之地处处是深山密林,这延绵不绝的山脉被当地人称作天涯山。山中草木茂盛,大大小小分布了许多洞xue,因此地地势高低起伏、错综复杂,路不熟的人进了山很容易迷路,有可能几天也出不了山,若是再碰上个豺狼虎豹什么的,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所以此山还有个别命叫“鬼见愁”山,一般人没有向导轻易不敢进山。
“鬼见愁”山虽然能“吃”人,但却是个流寇盗匪们藏身的好地方。
此时已是午夜时分,天涯山的密林之中,一群粗布衣衫的壮实汉子三三两两地围聚在篝火边,行着各种娱乐之事——喝酒、吃rou、行酒令。一个个喝得热火朝天,吵得面红耳赤,其中还有几个直接脱去了上半身衣衫,袒胸露背于山林的凉风之中,好让自己提提神,醒醒脑。
这群健硕得堪比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