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青柳狠了狠心,无论如何这次要让儿子好好清醒清醒。
她望着跪于地上的儿子,见他情绪还是那般激动,便放松了神色,稍微缓和了下语气,道:“浔儿,你这次能因着一块假玉便擅自与这样一个傻女子定了终身,以后还有什么傻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沉重的无助感侵袭着跪于地上之人,所有的辩解在母亲面前都那般的苍白无力,最终如一只秋风中的寒蝉“苟延残喘”了一句:“母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容孩儿解释!”
谢青柳根本不给儿子解释的机会,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浔儿,莫要再多说了!”
见儿子反应这般强烈,仙后便决定一直坐镇于沐芳宫,等到刑部司把人带走才离开,她恐怕若自己不在场,刑部司的人在执法时这个儿子会妄加阻拦,闹出什么幺蛾子。
儿子越是这样,谢青柳觉得自己就越要强硬些。
她临走时,看着面色惨白,目色泛红的儿子,轻声叹了口气,抛下一句话:“浔儿,你是要赶紧娶妻了。”随后便拂袖而去,身后留下一个跪于地上之人无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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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居山内卓胥的府中,卓府的二小姐卓晴又一次冲入母亲的居室内,这次她是面带笑容,喜形于色的,轻盈的脚步中透着无尽的欢快。
等母亲卢芸屏退了左右后,便近身上前,说话声如银铃晃动般悦耳,掩饰不住心中的志得意满:“母亲,听说仙后已命刑部司把那丫头关押起来了。你的计策真是高明,散布出了二皇子金屋藏娇的谣言,让仙后发现了那个傻子,否则还不知她在沐芳宫里要住上多少日子。”
卢芸听后面露一脸的不屑,道:“那丫头根本就不是卓玉儿的还魂之身,而且还是个凡人家的痴傻之人,她哪一点能和你相提并论?你竟然担心成这样,就不要自毁身价了!”
面对母亲的这般斥责,卓晴早已习惯,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母亲,你确定那丫头身上的玉不是那块还魂之玉吗?徐太医将那块玉偷拿出来交与你辨识,你有看仔细吗?”
卢芸听后哂笑一声,冲女儿白了一眼:“你娘我若连一块神玉和一块普通的凡间玉石都分辨不清,枉为青城山的卢家人!干脆向青城山的父老乡亲以死谢罪算了!那玉一点灵性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那块神玉?”
卓晴的脸上再次泛出悦心的容光,那表情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霍然落地,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卓玉儿根本就没有还魂。”
卢芸脸上挂着那惯常的狡黠神色,继续着她的不满和抱怨:“倒是这个严浔,真是鬼迷了心窍,一块没有一点灵性的假玉,竟然都辨识不出来。还就真把那痴傻之人当成了卓玉儿的还魂之人。我看这个二皇子人已不怎么清醒了,应是也犯了挺严重的痴症。他跟那傻子倒也挺般配的。”
卓晴听了卢芸最后那句讥讽之语后,面露不快之色,道:“母亲!那傻子如何能配得上二皇子?”
卢芸收起脸上的嘲讽神色,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道:“晴儿,为娘也是为了你好,我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确定要嫁这样的男人吗?他的心都给了一个死人,你觉得嫁给他能幸福吗?你若愿意嫁给大皇子严枫,那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这般的话已经在卓晴的耳朵里磨出了茧子,她一如既往地回道:“母亲,这样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
卢芸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儿的决绝神色轻声叹了口气。
母女二人正低语中,忽听屋外有人禀声,卢芸听出来是她派出去探信的丫鬟,于是便传了进来。
来人进门先向卢芸和卓晴行了礼后,便俯首冲她二人禀道:“夫人,小姐,小的刚才去了芊蕙宫附近,听到从里面出来办事的宫婢谈论,说是二皇子从一早上就跪在芊蕙宫的大殿之前,到现在已经跪了一个上午了。”
☆、杖刑
严浔跪于芊蕙宫的大殿前,春日的风一改平日里的和煦温暖,吹过他的面颊时,竟感觉不到一丝的轻柔和暖意,却如冬日里的冰凌切割着他面部的肌肤,留下一脸的冰凉和痛楚。
自昨日骆菲菲被刑部司关押后,严浔一夜未眠,一大早便来到仙后的芊蕙宫长跪不起,希望母亲收回成命,不要给骆菲菲治罪。
但谢青柳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儿子一个教训,任由他在殿外跪着也不退让分毫。
此刻,大殿内的中年妇人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她一身墨绿色锦缎华服,鹅黄色的凤纹雕花点缀在那华服之上,映衬出她从头到脚一袭的庄严肃穆,面容中的冷冽神色与这身衣着交相辉映,更显出这个母仪天下的女子说一不二的威严。
谢青柳会时不时驻足向窗外张望,视线越过镂空的雕花窗格,远远地凝望着那个跪于地上之人,心中泛出些许不忍,儿子长这么大头一回这般不管不顾地求她,但却是为了那样一个傻子,而且竟一点也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堂堂一个仙界的皇子,连脸都不要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忍随即耗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