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浔十七岁生辰那日,仙君和仙后给他在沐芳宫里举办生辰宴,因知道这个儿子酷爱喝桃花酿,酒席上特意置备了溪口山的桃花酿,还特意给他库存了几坛在沐芳宫的酒窖里。
酒席中,宾客们对这批正宗的桃花酿均是赞不绝口。严浔在席间时不时就会扫一眼来赴宴的卓玉儿,只要看到她时,她都是在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
酒席快散场时,严浔发现视野里不见了卓玉儿,四处搜寻未果后,有些失落。这个丫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溜走了。
生辰宴办得很热闹,但卓玉儿的提前离席令他不无遗憾。于是便决定来个一醉解千愁,他今夜要喝到不知愁为何物。
这样想着,便踱步去了沐芳宫后厨的酒窖,正要寻人给他开门,忽见酒窖的那个小小的透气天窗里探出个脑袋,因酒窖是挖地而建,地下的空间冬暖夏凉,利于存储,所以透气天窗也就离地面不过几尺。
严浔眼前的画面就如一个人探头探脑地从一个位置较高的狗洞里往外爬,这番情景把他吓了一跳,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从天窗里探头出来的人。
那个脑袋的主人在天窗里使劲向外蠕动着身子,整个人一点一点地从狭小的天窗里挤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小坛桃花酿。竟然是卓玉儿,她在偷酒!
严浔看到她这副样子,差点笑出了声,一扫刚才的落寂心情,这丫头真是不走寻常路,想喝这桃花酿在他面前就是一句话的事,却非要做这偷鸡摸狗之事。
卓玉儿爬出天窗,甫一立定,一抬头便看到严浔“目光灼灼”地在一旁看着她。她面色绯红,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此刻被抓了个现形,随后尴尬地“嘿嘿”一笑,举起怀中的酒坛子,对面前之人说道:“殿下,你也来了?上好的桃花酿,一起来喝!”
严浔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再次端详面前这女子的脸时,竟然看见她眼中有泪流出,他将一只手伸了过去,拇指的指腹在对方的面颊上轻柔地划过,触碰中将那淡淡的泪痕抹去,颤巍的手指似是想做更多的停留,汲取那肌肤上的款款温热。
同时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知是百感中的泪,还是希望中的星火,他对面前的女子开了口,声音很轻似有些颤抖:“玉儿,是你吗?”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但我可以抱你
女子见严浔帮自己抹泪,竟然由原先的默默抽泣转变成此刻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一副醉腔说道:“浔哥哥,我是菲菲啊!你刚才叫我什么?”
严浔闻言,面部表情呆滞了一下,望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女子,心里咯噔一沉,那感觉就像走路时突然踏空了一般。
丫头并未注意到男人神色上的变化,继续哭诉道:“哥哥,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家。呜呜呜!”
面对眼前的画风突变,严浔有些措手不及,脑海中的想象之人和对面之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继续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这个哭得跟泪人似的女子,原来骆菲菲还是那个骆菲菲!原来刚才都是他自作多情的错觉!
失望之余,严浔先是平复了下自己适才波澜一现的情绪,随后决定帮这个傻丫头也疏解下情绪。
于是便伸出手去继续帮骆菲菲抹泪,见她仍旧哭得稀里哗啦,他觉得自己就是十根手指头一起上也不够用,无奈之下只好就地取材,将自己宽大的朝服袖子拿来当帕子,帮眼前之人擦掉脸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谁知越擦这丫头哭得越带劲,大半个袖子都被她弄得shi漉漉的,严浔可惜了自己这一身金丝绒线的锦缎朝服,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
想到对付傻子跟对付小孩子一样,都得用哄,于是他一边给骆菲菲擦眼泪一边安慰道:“菲菲,这里不好玩吗?这里的院子可比你们家的大多了。”
骆菲菲一听,哭得更凶:“我在家里时还可以去村头找小伙伴玩,可在这里都不让我出门去玩。每天还要吃那么多药,药太苦了!呜呜呜!”
严浔继续哄道:“菲菲,这里不比你们家乡,宫苑之外人多眼杂,我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你好。还有,你的病只有坚持吃药才能好,只要你的病好了,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此时,骆菲菲已哭得有些清醒,对严浔的话似懂非懂,但她心里想的还是能尽快离开此地,只要离开这里,就不用被锁在这宫墙之中,也不用吃那么多苦药和被人往脑袋上扎针,于是继续不松口地讨论她想离开的话题:“浔哥哥,那我可不可以带着药回家去吃?”心里想的却是,我都回家了,你还能管到我吃不吃药?天高皇帝远。
严浔听她执意地想回家,竟似有些失望,当初这傻丫头不是一眼就看上自己了吗?还嚷嚷着让他做相公。如今这么快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吵着闹着想要离开!原来那都是她的疯言疯语。
他想到对付傻子除了哄骗还得靠吓唬,给一颗糖后再扇一巴掌,于是语气里带着丝威胁地回道:“菲菲,嫁鸡随鸡的道理你不懂吗?我二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