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自问自己不是幸运的人,那种选择性的找法,只会演变成排除法,到最后他还是得全部翻一遍。
不过说起来,“你在这干啥呢?”他询问道。
“复习啊。”罗飏回答。
“不是你在这‘干啥’!”罗泣重新说了一遍,“是你在‘这儿’干啥!”
罗飏噘起了嘴,“我就想呆你房间嘛……”
“哥,你几岁了?”罗泣嫌弃地问。
“你不准我喊你哥,你怎么能喊我哥!”罗飏完全偏离了重点,“哎对了,这题你会吗?”
罗泣合上了乐谱,用无神的眼睛看着他。
Are you fuxking kidding me?
“这就高一的题,研究一下嘛?”罗飏尬笑了一个。
罗泣叹了一口气,走向了书桌。他看了看题目后,眼睛往上看,认真地翻找着解答。
啊,有了。
“你刚开学不是说过班上有个中考满分上来的吗?”罗泣问,“有加好友吗?”
“有。”罗飏回答。
“那去问他啊。”罗泣说。
“啊……对!”罗飏瞬速拍下了题目,给学霸发了过去。
问题解决,危机解除——
个屁!
十五分钟后,罗泣的手上还是那本刚翻到一半就被罗飏打断的凯撒练习曲,而且还是那一页。并不是那一页有什么值得多看的,而是学渣的脑袋超载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的学霸不那是学神他居然能每次随堂考都满分突击的也满分哇那期中考期末考的总分吓人得很……”可能是罗泣不小心戳到他的开关了,罗飏不带停地说着那中考满分的同学,“那天还有人建议说要不把门外的红榜改成胶的反正每次都是谭言不过我不懂为什么他都不参加那些竞赛保送不香吗我就——”
叮——
罗飏的手机响了一声。
“快看看是不是他回你了!”罗泣激动地说。
全靠这一声讯息通知声,罗泣终于从罗飏手中解放了出来。这一家人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一有机会就爱拉着他一通说。
——这没逻辑:这周五我得回家。
——神经病说:QAQ周末也不来吗?
——这没逻辑:我努力争取!
说实的,罗泣下星期再继续找也没什么问题,李歌也就说了句想听,不至于让他这样没日没夜地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尽快找到。
可能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写的曲吧?所以他才会这么焦急。
所幸牺牲一天和李歌相处的时间是值得的。就在周六的清晨,大概是太阳还没上山那么清,一个顶着一双黑眼圈的疯子正对着一张叠得歪七扭八的发黄五线谱傻笑。
“亲爱的,我找得你好——苦啊!”罗泣隔空亲了它一口,没直接亲下去估计是因为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因为时代久远,五线谱上的铅笔迹已经化开了,把各种八分和十六分音符,以及二分和四分音符混在了一起。当然,不是物理上的那种,只是看不清有多少撇,下面的圈圈到底是实心还是空心的。
曲子不长,小节线没有糊,拍子也有好好写上,花点时间应该能把它复原,问题不大,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太阳上山还有一阵子,应该能赶得上,就是……
“我的笔呢?”学渣问。
临近夏天,太阳升得特别早,当清晨的第一抺光照进房间,罗泣在最后的小节上画上一细一粗的线。看着这份乐谱,尘封已久的记忆匣被撬开来。他勾了勾唇,满意地在纸上弹了一下,谱纸发出一声惨叫,它裂了。
艹!
比起回忆,当下永远是更重要的,还是先联络李歌,一会儿再来慢慢细想。
——这没逻辑:小巷子等你。
这个时间点,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都还在睡,等李歌睡醒看到这条讯息,太阳估计已经到头顶了,但罗泣并不介意等待,正好这段时间能练习练习。
周末的早上,学校附近人影稀少。
罗泣慢悠悠地走到巷子口,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手机也还是很安静,李猪应该还在睡。
也不知道那只猪什么时候才会来,他可不想傻站着。可他从巷口望进巷尾,这里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环卫很少会经过,风也很少会吹进来,这条巷子其实挺脏的。
平时站会儿就算了,坐着就不了。
那就只剩下……
他来回看着围墙和老榕树,“榕树爷爷,我不重。”他说着,灵活地爬上了榕树爷爷头上最粗的树杈,“我相信您还能再战几十年。”
黑色的短笛被吹响,那幼稚的曲子打开了匣子,将他带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一些童年往事浮上了海面。
罗泣记得他以前好像很喜欢爬树,那时人小、体重轻,爬上树梢不是什么难事。每次被万岁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