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完这一切,向祈方才安心上马,月色正明,星辰略显稀疏,偶尔一阵轻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可即便如此,疾锋还是困得直打哈欠。
对他们这些人来讲,黑夜行军本是常事,原不该这么困的,奈何他摊上向祈这么个主子,这些天把他使唤的跟个车轱辘似的连轴转,自己已经三四天没怎么阖眼了,现下在马上都想闭着眼睛好好睡一觉,奈何自己刚打个盹,马鞭就不轻不重的抽了过来。
“再睡掉下去了,口水还不擦擦,”向祈满是嫌弃,疾锋闻言使劲揉了揉眼睛,打趣道:“殿下,牲口也不是这么使的。”
向祈道:“牲口也没你话这么多,这段忙完了给你几天时间休息,随你怎么快活。”
听他这么说,疾锋也来了兴致,“殿下,您是单对我一人这么苛刻,还是对颜姑娘也这么苛刻?颜姑娘若是困的起不来床,您也一鞭子给抽醒?”
“去你大爷的,再打趣她一个试试,”向祈这话里带着几分笑意,少了些威严,是以引的这小子愈发大胆了些,“说说呗,您是怎么叫颜姑娘起床的。”
向祈没理他,驱马快走了几步,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些笑意,刚才颜姝枕在自己膝上睡的香甜,自己鼻尖好像还萦绕着她身上带的药香,皮肤相触的地方好似沾染上彼此的温度。向祈不禁幻想了下,抱着这么个可心人睡觉怎么舍得叫她醒呢,就是不知道家里那位什么时候能给个名分,自己能名正言顺的抱她好眠。
第26章 周旋 咱们殿下房里好像有人了吧,殿下……
因着向祈早有准备,是以藩王之乱平定的还算顺利,常山长平二王在京中就已被扣押,封地内群龙无首,凭着几封京中来的信件慌慌张张的起兵谋反,原想着陈兵边境给皇帝一个威慑,让他早些放人,岂料刚起兵那些因连日大雨患了热疾一直在幽州边境行进不前的士兵立马就变得生龙活虎,自己这满腔热血还未能迎回旧主,就迎来了向祈这尊瘟神。
太子亲临军中本就士气大振,西境带回的那些兵马是向祈一早就用熟了的,指挥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地方那些守备军,这一仗赢的毫无悬念,叛贼抵抗不过半月就潦草投降收场。
向祈处理完这些,又顺道走了趟幽州。
幽王的尸首已经运回了幽州,对外只说是二王密商大逆之举被幽王撞破,遂对同胞兄弟下此狠手,定下了一些追封事宜但闭口不提爵位承袭的事,因而现在幽州境内是幽王世子向潜主政。
灵堂内,府中的那位侧妃娘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跑来和向潜闹了。
刚点上的香被人掰断了丢在地上还上去踩了几脚,那侧妃满心的火气,“你现在摆弄这些有什么用,死人的事就不要Cao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向朝廷请封,早些让你承袭王位才是要紧事。”
向潜不接话,心平气和的重新点了香祭拜,常山长平二王之乱已经平息,剩下一个幽州独木难支,依着向祈不留后患的性子,幽州能太平多久都是个未知数,更别提请封了,这位侧妃娘娘富贵了大半辈子,自然不愿意轻易撒手。
那侧妃最看不得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点香她就索性掰断的所有香,他烧纸她干脆连火盆一起踢了,闹到最后向潜实在是来了脾气,“侧妃娘娘,父王平日最宠爱的就是你,现下他尸骨未寒,你不来祭拜,还在他灵堂里撒泼打滚,究竟是何道理?”
“我这还不是为你考虑,Cao心一个死人的身后事,不如多Cao心Cao心你的爵位!”
“我看是不如多Cao心Cao心侧妃娘娘您的富贵吧,”向潜转向她一字一句道:“若非嫡庶尊卑有别,这爵位轮的着我去请封,若非九弟年幼,这王位轮的着我来坐?”
这位徐侧妃被他戳中了心事,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向潜说的没错,嫡庶尊卑有别,庶子贸然请封,依着向祈那执意削藩的性子,怕是直接夺了幽王世袭罔替的尊荣,这也是幽王在世时她不敢撺掇着废嫡立幼的原因,庶子加幼子,她自己都不敢拿来说事;再者,自己的儿子刚刚七岁,实在不是能成事的年纪,否则她早就鼓动着兄长舅父跟着常山长平二王一起反了,自己何妨拿着身家性命为自己的儿子赌一把?
只是现在生子年幼,自己只能鼓动着向潜先把幽王的爵位承袭过来,也算是保自己一时富贵,自家父兄大权在握,向潜若想坐稳这个王位,必得向自己这个继母示好,到时候自己Cao控他就像Cao控一个傀儡般简单,哪承想这小子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性子。
“幽王宠妾灭妻,那位徐侧妃的父兄更是掌控着幽州的军政大权,当年徐侧妃恃宠生娇,逼的幽王妃抑郁抱病而死,现下幽王世子向潜是幽王妃留下的嫡子,属下听说这两人的关系是有些不大对付,”滕子荆道:“眼下幽王暴毙,这幽州境内恐不知怎么乱呢。”
向祈问:“那向潜性子如何?”
滕子荆道:“属下在幽州的时日不长,打听到的消息也不算多,听闻幽王不喜王妃,连带着他这个嫡子也不大受待见,王妃的母家也不似徐侧妃般势大,不过这位幽王世子好似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