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渡星越说越难过,眼里聚满了水光,看着极为可怜,像是被骗财骗色的小男生。他认真地说:“老谭,爱情这个东西要远离。”
潭远叹气一声,顺势开了一瓶酒,跟贺渡星碰了碰酒瓶,“那就换个人喜欢。”
贺渡星忽然变得垂头丧气的,闷闷地说:“你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好看。”他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甜蜜’的小细节,从认识到现在,童月对他真的很用心。也不怪他会落入圈套,而且他发现自己讨厌不起来童月。
贺渡星闷头灌了一口酒,水滴顺着嘴角滑落,凸起的喉结一咽,没入衣衫里。分明极为性感的一幕,但他脸红红的,语气委屈得像个孩子,“她明明这么喜欢我的。”
潭远听完贺渡星讲的‘童月爱他’的有力证据,沉默了。认真想一下,那些行为都十分正常,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爱意。
就拿两次带路的事来说。第一次,算是童月乐于助人;第二次,他俩都加过微信了,看到了不帮忙也说不过去。贺渡星所说的,童月关心他,嘱咐他以后单独开车要把手机充满电,迷路了可以找朋友,也是合理范围里的事。
结合贺渡星这个性子,自己攻略自己,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他不知道怎么跟贺渡星说,这也太太丢人了。
贺渡星还在自言自语:“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仰头又狠狠喝了几口,自暴自弃道:“害得我这么喜欢她。”
潭远还盘算着怎么跟贺渡星开口,这会儿又起了心思跟他开玩笑,“那你把她抢过来呗。”
“可是她有男朋友。”贺渡星纠结了会儿,又斩钉截铁地摇头,“当小三不行的,男小三也不行。”
潭远逗他,“怕什么,又不是结婚了。”
贺渡星一脸凛然大义,很是嫌弃地说:“老谭,你品德败坏。别说你是贺渡星的朋友。”
潭远想说,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走出去别说是我的兄弟。他不跟受情伤的贺渡星计较,暗示道:“别喜欢她了,她也没那么喜欢你。”
谁知贺渡星一听这话还急了,急吼吼地说:“童月很喜欢我的!就算是骗我的,那也有几分真心在!”
潭远原本觉得不告诉贺渡星真相,也许贺渡星还能不尴尬。但贺渡星的脑回路不一般啊,为了夜长梦多,长痛不如短痛,让贺渡星早点想清楚更好。他性子更躁,直接说:“你想想,童月是那种骗人的女生吗?”
他引导着贺渡星,“你跟童月的相处过程,其实再正常不过了。你回想一下。”
贺渡星起初还嚷嚷着:“不可能!我不信!你乱说!”敌不过潭远一直在他耳边叨叨,慢慢的,贺渡星也听进去了,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包间里蔓延着死寂,无比的静。
贺渡星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童月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吗?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
潭远难得温柔,“这样也好。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再留恋于那些过往。”
贺渡星又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烫伤了嗓子,他含糊不清地说:“不喜欢我,是她的损失。”
“我这么好。”
贺渡星垂下头,鼻尖挂着一颗泪珠。
他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
童月运气好,找房子的事一周之内就搞定了。跟一个女生合租,就是房价有些贵。不过她手里有钱,倒也负担得起。
分手的事,她不打算大肆宣扬。时间一长,朋友都会知道的。她如常生活,只是体重不知为何日渐下降。
她摸着自己削瘦的脸颊,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呢?她有在好好生活啊,有在忘掉那些事啊。
谢瑜照没再找过她,这不是很好吗?她不是不想要纠缠了吗?一切都如愿发展,为什么吃不下东西呢?
她的眼眶酸涩,发热,泪光闪动。她仰头深吸,眼婕频率极高地眨动。
不要哭,都会过去的,都会好的。
她压下喉咙里想哭的冲动,努力提了提嘴角。整理好情绪与妆容,她走出卧室。
今天周末,室友不上班,也在家里,不过客厅多了个陌生男人。室友热情地跟她问好:“早啊,这是我男朋友。”
“早。”童月笑容清浅,暗地里却蹙眉,不是约定好不带男友回来吗?有陌生人在会让她非常不自在。算了,要是一周一两次倒也可以忍忍。
童月长相相当舒服,青丝搭肩,皮肤白净,眼神娴静。穿着浅蓝色吊带裙,外搭薄开衫。不是特别出众的相貌,可气质出众,温柔似水,却又冷淡疏离。
男人看晃了眼,室友不满地拿手肘怼他,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
童月打算做午饭的,这会儿也没心情了。她下楼随便点了一份炒饭,吃去一部分,盘里还剩下大半。
她搁下勺子,结账出门在周围转悠。车鸣人声,日子过得好慢,又好长。当下还有什么事没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