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渡星坐在第一排,一直往同传小屋看,嘟囔道:“怎么还没来?”再不来的话,他就没办法第一时间去找她了,得等这会议结束才能看到她。
潭远说:“她应该上午就到了酒店,这中间那么多时间怎么不去找她?”
“哪有时间啊?本来我是准备去找她的,但不是想着她要休息嘛。坐飞机这么远,肯定累了。”贺渡星没有任何思索就顺口说出来这些话,觉得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潭远意外地看他,口吻有些诧异,“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
贺渡星从小就是被围着长大的,性格又纯粹天真,一般都是别人为他考虑,想不到他现在都这么体贴了。
贺渡星面上一红,却又洋溢着喜悦道:“那是当然。”他想,以后在一起了,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总之,他绝对不会让童月受委屈就是了。
说话间,贺渡星眼尖地看见童月进了同传小屋。不过童月并没有注意到他,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贺渡星往小屋瞟了好几眼,随后面色凝重,他对潭远耳语道:“童月心情好像不好。”
潭远也跟着看了下,隔着有点远,根本看不清表情,“没有吧。”
贺渡星却笃定道:“肯定有。”结束后立马就去找童月,难道有人敢欺负她?一想到这,贺渡星就心中冒火,拳头似乎充满了力量。
下午两点,宣传会准时开始。
潭远是个商人,觉得这一趟还算没有白来。对发行的产品越来越感兴趣。突然,贺渡星凑过来说:“童月声音好好听啊。”
童月平常说话吴侬软语,像江南那一带的女孩子。可到这种正式场合,严肃又冷冽。
潭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听中文宣传会,谁会调到英语频道?
贺渡星一脸的痴汉笑,神色中还藏着隐隐的骄傲,“而且翻译得可好了。”他在Y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口语很流畅。因此说这句话是真的夸赞。
对此,潭远只能表示:你开心就好。
同传每十五到二十分钟换一次人,因为脑力消耗真的太大了。童月疲劳地按了按眼,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今早发生的事。她喝了口手边的水,冷静冷静心神。
结束的时候也不过下午四点,同伴呼出口浊气,“赚点钱不容易。”同伴是个二十六七的男人,主动搭话童月,“你年纪应该挺小的吧,都能有这种水平了,后生可畏。”
“啊?”童月回过神来,谦虚道,“还需要努力。”
同伴很欣赏童月,本想叫她一起去吃饭,谁知门口就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神色不善,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个遍。
贺渡星倨傲地眼底里藏着不屑,哼,这男人哪哪都不如我,还是我最好。他站直了身形,比这个男人高出不少。
同伴也不眼拙,当即就离开了。
童月看向门口,有些吃惊:“你怎么也在这?”
贺渡星说:“我来参加这次会议的。”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见到童月心就咚咚跳。
他特别大胆,但表情又十分矜持,问:“我今天好看吗?”他的瞳色是很纯净的黑色,清澈又纯真,下垂的眼尾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凶与拽,此时显得特别无辜。
童月一愣,说:“还不错。”她心里想着别的事,也没特别注意贺渡星的反应。她也没别的心思去想贺渡星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贺渡星眉开眼笑,就知道童月会这么回答的。
潭远是局外人,一眼就看穿童月有心事,而且肯定与贺渡星无关。他骤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童月来这边是想趁此机会逃避,她想躲开一段时间。她怕出现自己预料的那种情况,也许躲过去了,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她又觉得逃避没有用。
她冷静又迅速道:“贺渡星,我先走了。”
贺渡星差点没反应过来,着急地拦住她,“不一起吃饭吗?”
童月说:“贺渡星,我有急事需要赶回去。吃饭的话,以后再说吧。”以后贺渡星应该还会给她介绍类似的兼职,是该找个机会请他吃饭,只不过不是现在。
“需要我帮忙吗?”贺渡星耳根不知道为什么红了,但想帮助童月的话倒是说得顺溜。
童月摇头:“不用。”这事只有她自己能处理。她走得行色匆匆。
潭远算是看明白了,童月对贺渡星根本没那个意思。他忽然想到有个关键性问题他一直没问,“你确定,童月是单身吧?”
“嗯,”贺渡星点头,忽而又陶醉地说,“童月叫我的名字真好听。”童月的微信里没有任何讯息透露出她有男朋友,而且也从来没跟他提过,肯定还是单身。而且童月这么喜欢他,要是有男朋友还来撩他,那就是渣女!童月肯定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潭远稍微放了点心,单身就还好。
飞机穿过云层,云朵洁白柔软,残阳如血,染黄了大片天空。
童月一落地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