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脏话呢。”钟意不满。
岑会正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钟意包住,听见她这么说觉得好笑。
“不喜欢我说脏话?”
“嗯。”
“还讨厌我抽烟?”
“嗯。”
“那你回来管我吧,我很听女朋友的话。”
钟意虽然隐隐约约有点烧傻了,但也知道他的话有问题,凭着本能回了个不字。
岑会关上车门,从另一侧上车,车子发动前,他说。
“那你就别管我了。”末了,他还加上一句,“怎么生病了,你还是这么不好骗。”
钟意被岑会拖到了医院。她身上除了自己的外套,岑会的外套,还有岑会他爸放在车上出外勤才用得到的军大衣。
她打着点滴,处在一种头疼无法休息和困顿不堪的处境里,气得打了岑会胳膊一巴掌:“我就知道,遇见你就没好事。”
钟意这样很没道理,但岑会觉得现在生病的钟意远比第一次见面冷漠决绝的钟意好说话的多,所以他并不计较,只是卑微点头,半温柔,半强制地把钟意的头搬到自己肩上。
“睡会儿吧,我帮你看着点滴。”
人难受到一定地步往往无法入眠,钟意依照身体本能把各项生命活动降到最低,安静呆着休养生息,对岑会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抗。
没有人能要求一个病中的人保持清醒克制,就连钟意自己也不能。
这么呆了一会,她听见岑会叫自己的名字。
“钟意,你睡着了吗?”
钟意没搭理他。
“应该是睡着了吧,不然怎么能呆的这么老实。你要不是生病,我们恐怕未必有这么心平气和呆在一起的时候。仔细想想,我还应该庆幸你生病了,不过这话要是让你听见没准又要赏我一巴掌。”
确实,钟意心里嘀咕,我现在就想给你一巴掌。
“我前段时间收拾东西,又看了一遍你那封信,想着不愧是钟意,总能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让人针扎似的疼。你明明没怎么数落我,但我看完了信,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可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一直也挺努力的,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把恋爱谈成这样了。钟意,谈恋爱好难啊,比你给我讲过的高中数学难多了。你怎么教到一半就不教了?”
岑会越说越起劲,没注意到肩头的钟意呼吸重了起来。
“要我说,咱们分手这件事,你也有责任。”
“你特么放屁。”钟意没了力气,说这句话中气倒是很足。
岑会惊诧,随即质问她:“你怎么说脏话呢?”
“用文明用语说话你听不懂。”钟意有点来气,“我什么责任,你说说。”
岑会总不至于跟一个病人吵架,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讲道理,他抓着军大衣制服住企图闹腾的钟意,哄她:“先把点滴吊完,我们回头再说。”
“我以后不想再跟你见面了,我们就今天说吧。”钟意很执着。
钟意以为如今自己早就能对当初种种不再介怀,但时间只是封存了情感,岑会打开了盒子,于是当初的埋怨,委屈和伤心成倍地涌上来,强烈得让钟意有些受不住。
她当初离开有多么悄无声息,如今质问起来就有多么不依不饶。
“钟意,我一直和别人说我女朋友特别通情达理,从来没有真和我生过气,也从来不和我吵架,他们听了都羡慕我,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不安。”
“后来果然,你一来就来了个大的。”
说到这,岑会下意识想要摸烟,又想到自己在医院,手又收回来。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问你什么你要么说好,要么说没事。我去照顾楼桉的时候,明里暗里问过你好几回介不介意,你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我因为这个心里还很失落来着,想着你是真大度,还是没你说的那么喜欢我。”
“我说介意,你就会不去吗?”钟意问他,“我不让你去,就是在逼你做选择,我和楼桉之间,你会选我吗?”
“我会!”岑会情绪也有点激动起来,“起码我会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明明白白和你解释清楚。”
“你现在是这么说,可当时未必是如此。”钟意想了想,又说,“我发烧那天和你打过电话,我想,要是你能接电话,马上到我身边来,我好像还能坚持一会儿,可你没接。”
“你没接我的电话。”钟意又重复一遍。
“岑会,我不是圣母转世,但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很多选择有时往往不是生死这样的大事,我希望的,只不过那天,那个时候你能选择我,陪在我身边,可你没有。”
时间静默了好一会儿,就在钟意以为就这样了的时候,岑会开口说:“钟意,我不想找借口,但有些事还是希望你能知道。”
“你离开的前一天,楼桉服用了大量安定,被人发现后一直到第二天才被抢救回来。”
“我守在手术室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