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好一点。
屋舍虽小,但并不破败,院子里用篱笆圈起了一群半大的鸡崽,另一旁种了些菜,水井旁晾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器皿,仔细一看,是他们用以生计的一干面点工具,唤醒了已经模糊的记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不是说对养父母留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但自己终究是在他们的抚养下平安顺遂长到四五岁的,心里仍会有一些触动。
恰见一个身影从屋内走出来,端着小碗,停在鸡圈边上喂鸡,透过篱笆露出半个侧脸,其上分布着细细浅浅的沟壑,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我看了又看,好久,才从那人眉尾的一颗黑痣确认,这便是当年年轻漂亮的养母。
心里百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岁月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人。
好在如张景辰所说,她看起来行动利索,身体确实强健无恙。
“比起生我的户人家,张氏夫妇算是很好的父母,我很庆幸小景是在他们膝下长大。”九千岁突然开口说道,“他们把年幼的小景教得很好。”
我仍盯着那个远处的身影,沉默地点点头。
“当年他们卖掉的县城中心的房子,其实不够供张景辰这么多年。”大手也贴了上来,与我十指相扣,“但买家是我的人,所以给他们出了高价。”
我这才真真正正地生出惊讶来,收回目光,侧头看他:“是因为我吗?”
他究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多少事情呢?
“是,也不是。”九千岁笑笑,“也有自己的私心。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小景,所以遇到了便帮上一把,算是感恩他们将你送到我身边。”
哪怕是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对他这样的表情免疫,他实在是太好看了。端着的时候霸气,笑起来又如积雪化开,是温柔至极的暖意,也是看不见底的深情。
“那为何,之前不告诉我呢?”我看得有些呆。
“本不想用这种事情来绑架你的。但现在后悔了,我想要全都告诉小景,让小景多喜欢我一点。”
他张开双臂,一个索要拥抱的姿势。
“好。”
我贴上前去,抬头,吻上他的嘴角,给出郑重无比的回应。
Ok fine
你们谈恋爱,我写论文,OKK
第41章 所以我只保护你呀,师兄。
才入冬,京城第一场雪便来势凶猛,听了一夜的狂风呼啸,第二日一睁眼,屋外已经覆上厚厚的一层雪了。
九千岁一大早便命人往屋里多加了两个炭炉,门窗也都挂上厚厚的帘子,隔绝了冷风的侵袭,主屋被烘得极暖,甚至连棉夹衣都不需要穿上。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其实我也是紧张的,昨夜睡前才得知为我解蛊解催眠的高人已经被请进府里,我却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像一个没来得及穿上盔甲的士兵,猝不及防地被架上前线。
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我端起桌上乌黑浓稠的药汤一饮而尽,呛人的苦辣味窜上天灵盖,瞬间烧得厉害。
悄悄皱起眉头。
巫蛊师指了指躺椅,示意我躺下,在脱鞋的间隙里,九千岁为我垫上了一个软枕。
那是个颇有年纪的阿婆,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枯瘦脖子上挂有一圈兽骨链,让人担心她会被随时压倒,身上裹着的则是破破烂烂的黑袍子,看起来神秘又可怖。
据说是九千岁辗转多次才从苗寨里请出来的高人,因为年纪太大,受不了一路舟车劳顿,只能雇了伙夫一路抬着轿子,用脚实打实地走了几千里路,才来到京城。
屋子里没有人开口说话,不知道是躺着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我渐渐觉出一点困倦来,原本紧张绷紧的身体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巫蛊师勾勾手,就绪在一旁的大夫便也上前来,在我手腕的xue位上扎了几针。
没有痛,只有麻,困顿越来越明显,思维无限迟缓,我仍撑着眼皮,却开始有些无法理解接收到的信息了。
阿婆佝偻着腰,从袍子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抖开,形状奇异的银器在眼前摇摇晃晃。她的嘴巴开合,用粗粝得如同沙石的嗓音,唱着语调奇特的歌谣,是我从未听过、也听不懂的语言。
却又能从那诡异的歌调中,联想到层层叠叠的山峦、杂乱生长的丛林、浅溪与沼泽、原始部落与其神秘的祭祀。
眼皮越来越重,视线里的人与物,都出现了重影。
叮叮当当的银器碰撞声,是苗族人围着篝火在起舞,在一片祥和中,风云突变,野兽狂啸,利爪在月色掩护下骤然袭击,咬穿了落后者的脖颈。
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了野蛮的粗喘,鼻尖闻见浓厚的血腥气味。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