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摆明了是要磋磨她,她一天逃不走,便要在他手底下夹着尾巴做人一天。
形势不如人,于是只能忍让。
“秦彧,我父亲方才来,我问了他那个妾侍之事,他说只是生得肖似,可我观他反应,应当是有猫腻的,你可否帮我好生查一查那妾侍的身份。”这时的甄洛最大的怀疑也只是父亲想要迎娶继母,于是让自己母亲假死,偷偷给母亲换了身份,逼母亲做妾。
毕竟是世家大族娇养出的小姑娘,哪里能想到这世间惊人的龌龊。
秦彧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他不欲开口让甄洛知晓,便只是颔首应下了她的话。
与将军府相距不远的甄府,甄渊难得失态,着急忙慌的拎着衣袍下摆疾奔入府,往和肃宁所居的院落中走去。
他到了院中,正要往房内走,却隐隐听见了哭泣声。
哭声不大,像是极力压抑,却还是不可控的发出的声响。让人只觉哭泣的那人,在忍受着极大的委屈难过。
甄渊凝眉顿住,细细听来,听出是肃宁的哭声。他脚步踌躇,呆立了会儿,才推门入内。
就在门声响起的那瞬,房内的人似是察觉到有人入内,当即止了哭声。
甄渊入内抬眸一看,正好撞见慌忙抹泪的肃宁郡主。
“怎么了?”他声音沙哑问她。
肃宁垂目勉强笑了笑,答话道:“无事,只是这窗外的风,吹的人眼睛疼。”
今日天气晴朗,哪来的风,况且屋内紧闭门窗,哪里会有风吹进来。
肃宁低垂下来的眼眸藏下她眼中的算计,甄渊自然也是不曾察觉。
他低叹了声,上前揽着肃宁肩头道:“是府上的奴才伺候不周吗?”
肃宁日日被困在府上,何处也去不了,什么人也接触不了,只有府上的奴才与她有交集了。
听着甄渊的话,肃宁微微摇头,强压下被他触碰的恶心,伏在他肩头哭诉:“夫君,宁儿心中实在煎熬,我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如今都出阁了,我却连正经见过她一面都不曾,宁儿每每想起,便心中难安,我那可怜的女儿,没有亲娘疼爱,这许多年来,不知心中积了多少委屈。你不许我去见她,想来也是怕我同她相认,累得彼此为难,可我这肮脏的身份,我如何敢认女儿啊,她自小受着世家贵女的娇养,若是知晓自己的母亲做过ji子,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肃宁哭的梨花带雨,端的是好一副美人垂泪模样,那话却是一句句直戳甄渊心头。
若说他如今最后悔之事,便是当年一念之差,将人送去青楼折磨。
肃宁的话,激得甄渊心头的悔意愧疚交织不断,一点点的磨着他的心。
“夫君,宁儿求您了,让宁儿见女儿一面吧,便是只当妾侍拜见府上大小姐也好,让我近近的瞧上几眼就是,再不济,寻个女儿外出的时候,让我偷偷瞧瞧也好。”十月怀胎骨rou分离十数载,肃宁郡主对女儿的牵念之深,常人难以想象。
罢了,不过是见一面而已,见便见了,又能如何?肃宁说的对,她不敢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女儿面前,如今这般同他哭诉,说到底,也还是想念女儿罢了。
“好。”甄渊听见自己答允肃宁的声音。
第57章 出府
转眼过去几日, 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秦彧被宣入宫中侍疾,迁入东宫之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说是侍疾, 实则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处理朝政。秦彧对皇帝本就没什么情谊, 今世能不动手杀他夺位,已是仁慈, 更遑论是侍疾了。
皇帝身边围着十数个人伺候着,秦彧连近前都不曾。
反倒是昭王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在皇帝病榻前候着,盼着能做个孝顺模样,让皇帝原谅他给他下毒的事。
可惜了, 皇帝这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他碰过的食具都不肯再用。
秦彧没心情看这闹剧, 吩咐宫人看紧昭王, 盯着些皇帝,就去了偏殿看折子。
他人到了偏殿, 刚落座拿起封折子,将军府的奴才就往宫中送进了消息。
说是, 甄洛出门了。
“你们无人拦她不成?”秦彧有些烦躁,捏着眉心只觉自己后院养的这女子十分麻烦。
这时的秦彧,以为自己对着甄洛, 尚未动多少真心, 只是觉得那是个难得可心伺候床榻诞育子嗣的女子罢了,欲念居多,谈不上多少情爱。
“主子未曾吩咐过不许甄姑娘出府,小的们也不敢多事阻拦, 府上只有王嬷嬷拦了,听说被甄姑娘的婢女暗中下了巴豆,好一番折腾呢。”
奴才据实禀告,
秦彧无奈扶额。他入京后只吩咐了王嬷嬷盯紧甄洛,确实未曾直言过不许她自由出府,这奴才说的倒也没错。
“罢了,出去便便出去了,你让人跟紧了就是。”他搁下折子吩咐将军府的奴才下去办事。
待那奴才退下,秦彧重新拿起折子,却怎么也瞧不进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