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的其他寺吏问道:“阁下来宗正寺,所为何事?!”
花遇桥双手负在身后:“来找玄少卿的。”
“少卿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若有要事,需事先写上拜帖,再由通传。”
众官吏将花遇桥围在院子中央,只见他身姿直拔,姿态悠闲地抬头看了眼四周,此处草木殷盛,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但他吐出来的话,却不是单指一人,而是说在座:“都是些坑蒙拐骗的神棍。”
“你竟敢侮辱朝廷命官!”
竹猗气得立马拔剑,当堂与他对决!
花遇桥嘴角一笑,身子闪避剑刃,轻蔑道:“黄毛小儿,本小爷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退身的瞬间,只见眼前公子抬手拔下头上玉簪,只听“铛”的一声,玉铁相击,一道凛光闪过,众人倒吸一口寒气。
花遇桥一个旋身,潇洒自如,抬眸见正堂之内让开了一条通道,中间现出一身玄袍长影。
他动作一顿,就见眼前这小孩的剑身之上,正贴着一道灵符。
“竹猗。”
没等上司责怪,他立马开口告状:“是他先动手,拽我衣领子的!”
玄策眸光从容,见不速之客将手中玉簪别回发髻,发丝则一丝不乱,显然这玉簪就是他的兵器,根本不是用来簪发的。
只是,一枚玉簪竟能与修道之人的利剑相抗,且丝毫不损,一看便知此物不凡,而主人更不简单。
“在下正是宗正寺少卿。”
听到这话,花遇桥双手环胸,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起他来。
竹猗迈步横到两人中间,一脸防备:“郎君止步!”
“哟,你们少卿是何等尊贵,还怕我多看两眼了?”
玄策神色自若道:“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说罢,却见此人眉眼凛然,一身落拓不羁,却对他充满敌意。
“在下姓花,名行,字遇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遇桥’。”
花家三郎?
玄策眼眸微凝,堵在前面的竹猗人都僵住了:“你、你是,花娘子的阿兄?”
听到自己妹子,花遇桥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拳头,咬牙一笑:“如何,她跟你很熟么?”
竹猗实心眼,又心直口快,摇头道:“不呢,她与我们玄少卿最熟!”
“噢?”
花遇桥眼睛看着玄策,话却是问的竹猗:“那我妹妹方才,可是来找过玄少卿?”
竹猗点了点头:“是啊,还给玄少卿送了一匹极好看的银鳞布,我们可羡慕了!”
话音一落,竹猗只觉肩头被人一推,眼前的花遇桥力道拍得不轻不重,一副让他闪开的意思——
“玄少卿,找间大一点的屋子,花某有些账要与你算算。”
第93章 一丝张狂 “若是我妹妹喜欢,便是卸了……
竹猗不敢说话,看着玄策和花遇桥一同进了屋,又把门阖上,严丝无缝地,好奇得他抓心挠肝。
一旁寺吏也觉奇怪,小声八卦道:“这花三郎找玄少卿,来势汹汹的,就是来找茬啊!”
“怕什么!他遇桥架桥,我们少卿遇妖杀妖!”
竹猗说着,却见寺吏们朝自己看来:“就是这才麻烦,我们杀妖,但对人,没用啊。”
“是啊,治人,这还得大理寺。”
竹猗怒瞪眼睛:“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遇着妖,大理寺都吓破胆了,还不是得指望我们宗正寺!”
说完,似想到什么,忙拨开人群,道:“去去去,马上宵禁了,还不收拾收拾!”
一提这茬,大家立马四散,不再逗留,毕竟能准时下差,才是更重要的大事。
而屋内,玄策与花遇桥对坐在竹榻上,面前案桌上倒了杯热茶,余烟袅袅,只听屋主人开口道:“花三郎来找我,大约是为了花娘子的事罢。”
花遇桥端看着玄策,一副人模狗样:“我花家乃商贾门第,比不上道门清高,我花三郎,也只是个管漕陆运输的江湖人士,不懂什么礼数,通常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解决,在这里,先跟玄少卿挑明了。”
玄策见他曲起一条腿坐着,后背倚在无腿的圆椅上,架势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客人。
“花三郎为人直接,玄某略有耳闻。”
“呵,”花遇桥单手置于桌案,点了点,“花家有自己的传信使,现在人们只需肯花点功夫,便什么都能查到,你说是不是,玄少卿。”
花遇桥行为鲁莽,犹如虎子,但,都是生意人,城府可一点不比花重晏浅,玄策遂道:“花三郎若想知道什么关于玄某的事情,大可亲自来问。”
“哈哈!”
他笑出声,半身前倾,凑近玄策的眼睛:“托我妹妹的福,我一介商贾也能与少卿坐在一起喝茶啊。那花某便开门见山了,玄少卿与舍妹,不知是何关系。”
玄策抬眸,一双眼睛深邃如夜:“玄某与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