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王府的用药都有专人采买,从不需要御药房的人亲自来送。
元思蓁连忙解释:“先前有个方子缺了药材,我特意向柳太医讨的。”
“你病了?”李淮立刻关心地问道。
“只是调理的药!”元思蓁见李淮神情认真,想了想又捂着嘴对他说:“是国公夫人安排的,给我调理身子,望能早日能为王爷添子嗣。”
李淮一听果然微微红了脸,不敢再多问,只瞟了一眼正门的方向,淡淡地说:“那我先去看看堪舆图。”
元思蓁目送他离去,这才命人将花公公请来。
原本是头也不回的李淮,行至花廊忽然想到上次国公夫人给他用虎狼之药的事儿,忍不住心中怀疑,该不会这一次来送的药也是给他的吧?
他连忙转身往回看,却见一个穿着低品级制式的小太监提着药盒给元思蓁行礼,他难辨男女的声音说:“王妃的药都在这了,奴才跟王妃说说怎么煎服。”
小太监行完礼后才敢抬头,李淮看清他面貌不由微怔,心道这太监怎么长得如此Yin柔。
元思蓁命人接下药盒后,竟让厅中的下人全部退下,只留下那小太监一个人,小太监见周遭没人,还对元思蓁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李淮见此更觉奇怪,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下人对主子应该有的样子,难不成元思蓁与他还有些交情?
他忽然想到昨日孟游说的太监脚印,忍不住往边上移了几步,去瞧那小太监的脚。
确是与女子一般。
李淮立在花廊中愣了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竟鬼使神差地走回正厅门后。
元思蓁此时已匆匆将对僵尸的怀疑说与花鳞听,花鳞想了想说:“也不无可能,你喊我来是想着要去武昌,所以有事交待于我?”
“花公公真聪明!”元思蓁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就怕这河里头不止一两个,那尸毒不仅害活人性命,只怕还能扰了死人Yin气,多几个诈尸的白僵,祸害城中百姓。”
花鳞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这事有些赶,我只让人买了糯米赤豆,什么鸡血狗血是来不及的。”元思蓁飞快说道:“但此事李淮会命人去做,你我只需一同在长安城八个方位,布上聚阳阵。”
“长安城这么大,这聚阳阵可要费好些功夫。”花鳞不由皱眉,有些为难地说。
“所以才找你啊!”元思蓁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师兄妹三个,你布阵炼丹奇门遁甲最是出众,不过八个聚阳阵又有何难?况且我只是想着这两日先弄个大概,等我走后,你还可以不停修补。再说这些阵法啊驱邪糯米啊都只是以防万一,最重要的还是有你坐镇!”
花鳞不由语塞,总觉得自己成了个随意使唤的法器,她低头想了想才说:“既然要布阵,就一次布好,何必再来修补?”
“师妹好魄力!”元思蓁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布阵一事难不倒你!”
花鳞将她搭在肩头的手打下,她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个极其难得的灿烂笑容,“师姐慢着点夸,我话还未说完。之所以要在两日布好,是因为师妹之后也不在了。”
“你要去哪儿?”元思蓁连忙问。
花鳞歪了歪头,只看着她的眼睛不答话。
元思蓁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还差点被自己呛到。她看着花鳞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故作疑惑地问:“你要去武昌做什么啊?”
“师姐装傻,想将我用完就支开?”花鳞垂下嘴角,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若真如元思蓁猜测的那般,皇陵之中定有什么厉害的Yin煞之物让埋了这么久的尸体诈尸,还能驱使他们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城,若能诛杀降服,必是大功德一件。
花鳞若是知道,又怎会不动心呢?
“可你不是在御药房当差?就这么跑了怕是回不来了吧?这太监的身份想必你花了不少的功夫,就这么不要岂不可惜?”元思蓁其实早就想到花鳞会有这念头,但她不信花鳞能脱得开身。
“这便是师妹的事了,师姐无需Cao心。”花鳞淡淡说道。
元思蓁挑了挑眉,心里头还是有些别扭,“可保不齐那些僵尸都来了长安城,或是在来的路上,去了只能扑个空。你留在这里,说不定也能有所斩获?”
花鳞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心意已决。
“行吧!”元思蓁无可奈何地撇撇嘴,“你想怎么去就怎么去,我也管不着,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来商议阵法之事。”
长安城一百一十个里坊,十五道城门,按着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位来看,便是春明门、明德门、金光门、皇城重玄门、芙蓉园、永阳坊、修真坊、永福坊八处。
在元思蓁印象中,几条大的河道是北边的永安渠,直通大明宫的太ye池,又从景耀门入城。南边则是清明渠与安渠,由安化门入城。东边是龙首渠及黄渠,由通化门及芙蓉园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