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觉得她语气有些奇怪,只微微一顿并未多想便说:“忽然在府上瞧见的, 不太记得清了。”
吕游樱一听这话心中大慌,没想到竟被自己猜中!她看着元思蓁忧愁的面庞,却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好半天才闷闷“嗯”了一身,连忙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她这些日子话本看得多,方才元思蓁的举动不由让她联想到,那镯子是李淮藏的美人不小心留在府中,被元思蓁寻到后起了疑心,才特意来金银铺子问一问来处。
没想到方才一试探,果然如此!
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吕游樱越想越气,没想到她表哥李淮看着是个端方君子,竟敢私藏美人,也不知是哪里的狐媚子还带到王府中来!
她心中愤愤不平,看着容色极美的表嫂,一下子怒意上头,恨不得马上就去找表哥对质,敲打他一番。
此时管事掌柜从一楼将“徽州点翠”拿了上来,极尽讨好地递到元思蓁面前让她欣赏,再不提及银镯样式之事。
元思蓁达成目的,便没了再看首饰的心思,便随意问吕游樱道:“这套你可喜欢?”
谁知却见她皱着眉嘟着嘴,双颊绯红,整个人气鼓鼓的样子。
元思蓁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肩膀,关心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吕游樱那双杏眼极是不忿地看了看她,又咽了口口水,装作不以为意地说:“没...没什么!”
“可是我方才冷落了你?”元思蓁想了想,温柔地说道:“那这儿可有看上的首饰,就当我赔不是了。”
“表嫂...”吕游樱见她明明心里头难过,还这般想着她,只觉心里头替她委屈,连忙道:“我没不高兴!表嫂还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她心中的委屈全部转化成了对表兄的责备,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告诉祖母,让祖母好好教训他一番,替表嫂出一口恶气!
在元思蓁看来,只觉得她甚是古怪,怎么看她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怜悯,可没一会儿又被怒气压下?
出了点石阁后,两人只随意逛了逛,元思蓁便借着府中有事早早打道回府。
没想到李淮今日下朝甚早,朝服还未换下便端坐在正厅中,似是在等她回来。
“王爷,我听国公夫人说你要去武昌?”元思蓁一进门便立刻转换了心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焦急地问道。
李淮微微颔首,他面上虽是冷肃,可从元思蓁进来就一直在留意她的神情。
“要去多久啊?”元思蓁有些难过地低下头,眼中的泪光若隐若现。
李淮见此忍不住软了语气说:“三月。”
元思蓁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肩头,有些委屈地说:“三月,蓁蓁从未与王爷分开过这么久,等王爷回来,这春花都谢了。我知道王爷这次去是为了武昌水患之事,心中系着苍生百姓,我身为王妃哪里能阻了这事,只不过作为王爷的妻子,心里头难免有些伤感。”
这话元思蓁说得饱含情绪,就差再挤出两滴眼泪了,不信李淮还能看出什么破绽。
李淮良久不语,只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若有所思地看着院中初开的春花。
元思蓁见戏差不多了,便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从他肩头离开,低声问道:“王爷何时启程?”
“两日后。”李淮语气也有些沉重。
元思蓁早就知道他两日后便走,不知为何听李淮的语气,她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可一想到他不在府中是件极大的好事,不仅不用再费尽心思地演戏,夜里出入王府还省了好大一番功夫,那点异样便立刻灰飞烟灭。
“这么快?那我要赶紧替王爷收拾行李,这一路可是行水路?”元思蓁忍不住嘴角含笑地问道。
看在李淮眼中,却觉她是强颜欢笑,“武昌大水对南下的运河也有些影响,只能走陆路了。”
“那这一路王爷辛苦了,到了武昌也要留神,那些个危险的堤坝能不去就不去,还要小心百姓闹起来的地儿,对了!还有疫病,也要留心着点!”元思蓁叹了口气,满是关切地说。
李淮听她这番天真话语,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轻摇头道:“这些地方都不去,我岂不是成了摆设,回来只怕父皇要问罪。”
他见元思蓁眼中满是忧愁,便生了安慰她的心思,想了半天才说:“倒是不必担心百姓闹事,据说前朝皇陵冲出了不少珍宝,周边的百姓在江边候着,就能赚上一笔。”
“竟有这般奇妙之事。”元思蓁刚想咧嘴一笑,笑容却忽然僵在脸上。
李淮心里也跟着一顿,连忙皱眉问:“怎么了?”
“王爷说前朝皇陵?”元思蓁眼中闪过一瞬暗光,似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淮微微挑眉,没想到她关注的竟是这事,他稍稍想了想便解释道:“武昌大水冲了座山,冲出个极大的陵墓,查探后竟发现是前朝的皇陵,只是不知是哪一位的。”
元思蓁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前些日子也在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