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觉得钟成有那能力让父亲在我们眼皮底下清醒过来?”
她说的头头是道,钟以良却半点都不相信。
只见他嗤笑,不屑一顾:“自作聪明,吃亏的是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钟成那边有了胜算,我就不会心软再给你这么多权势,孰轻孰重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清楚。”
当初钟以良不惜用陆姨来要挟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傀儡,好让他成功替代钟建深顺理成章的坐到钟家主人的位置。
很显然,钟成那厮并无破绽可言,于是他的目光就瞄准了自己。
而钟懿,因为陆姨,不甘不愿的成为钟以良的棋子,只是这棋子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她抬起头来,正经了脸色:“等发布会结束后,就是我见陆姨的日子。二叔,你别忘了。”
听到这声提醒,钟以良突然狂怒,一手揪起钟懿的衣领将她猛地推至墙边,她的手腕部分狠狠的撞在了边角柜上,疼的她表情微变。
“你竟然还来提醒我?坠海,离婚,私生活混乱……你今年做的种种出格举动俨然一副要将钟家主人拱手让给钟成的架势,你还有理来提醒我?钟懿,我最后警告你,如果你不按照当初我和你说的将钟成彻底赶出钟家,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那陆姨。”
钟懿低着头,在黑暗中轻笑着,那股复杂的情感只有自己能感知到。这仿佛就是恶之花的源头之一,她的种种手段,都是拜钟家人所赐啊。
以前,是钟建深。现在,是钟以良。
与此同时,站在门外的陈生并没有听到会议室里面任何的动静,由于隔音效果太好,哪怕他刻意挪动到了门边,也没有听出什么来。
直到一段时间过后,门突然被人拉开。
钟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连看都不看陈生一眼,拉开门便径直朝前走。
陈生往后瞄了一眼,提步跟上。
他看到了钟懿淤青的手腕,和红肿的胳膊。
想着她肯定是在里面和钟以良起了冲突。
钟懿直接上了阁楼,陈生刚到门口,关门声迎面撞来,紧接着,就是阁楼里面接二连三的声响,听得出来,她好像是把阁楼里那些奇奇怪怪,形态各异的石头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就跟个Jing神失常的疯子一样。
陈生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压抑的可怕,他双脚站立,不想进去,也不能离去。
他一直以为世界是很简单的,不是善就是恶,但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介于中间的复杂情绪,这还是他如此清晰的第一次感受到。
或许是因为他在坚守着该是自己的责任,那一整晚他都没有离开过,就如一颗笔直的松树一般,动也不带动的站在门口,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很久没有出现过响动后,他轻推门,看到钟懿站在狼藉的卧室里发着呆,一直等她状态好一些了,他才轻合上门,继续守着。
次日清晨,天空才泛起一丝的鱼肚白,从惴惴不安的睡梦中清醒后,钟懿拉开了房门,陈生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看了门口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他带着几分疲惫感,倒也不是乏力,只是没有往常那样Jing神。
“你在这站了一晚上?”
钟懿问他。
昨晚她有感知到陈生的存在,但并没想过他会守自己一整晚。
陈生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时间:“既然你醒来了,我十分钟后楼下等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岂料突然被钟懿拉了回来。
她什么也没说,将陈生带进了屋子里。
随着房门一关,整间屋子异常的黑暗,陈生什么也看不见。
阁楼的窗户被遮光窗帘盖的严严实实,乍一进来,瞳孔彻底的陷入了黑暗。
“你心里应该记恨我才是,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不惜一整晚站在外面。
其实昨天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时,钟懿瞄到了陈生的神态,当时在她看来,好像是很担心自己。
不过她在这个时候突然这么反问,倒是让陈生觉得诧异:“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
黑暗中钟懿靠近了他一些,陈生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只见她轻轻一笑:“整夜守过我的,除了陆姨,你是第一个。”
“仅仅是因为职责吗?”
后面的这个问句,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沉默的片刻后,陈生并无惧意的问她:“陆姨是谁?”
钟懿一怔,退离了几步,指着满地的石头云里雾里的回答:“这些石头的主人。”
这下更让陈生不解。
就在他下意识地要进一步发问时,钟懿忽然开口:“她的存在,就像是你妹妹一样的存在。”
话音一落,钟懿触发了窗帘开关,一束强烈又刺眼的阳光突然从缝隙中逐渐拉宽,他的眼睛瞬间睁不开。
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