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看到这行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一个赶忙上来帮忙下马,一个一溜烟儿跑进府里跟自家少爷禀告。
少爷之前叮嘱过,如果江小侯爷来了,要立马回禀。
向小园瞧见刚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那个门房,此时对这位年轻公子点头哈腰,殷勤不断。
再观他面相穿着,知其非富即贵。
向小园不禁在心里默默吐槽,好个势利眼,真是会看人下菜碟。
原来这年轻公子并非旁人,而是叶家大少爷叶世亭多年的发小,姓江单名一个睿字,表字禹辰,现在御前领着羽麾使的职衔。
这叶江两家的老爷,年轻时是拜把子的兄弟。
只是一位后来走仕途领了军功当了侯爷,另一位叱咤于江湖,受各门派敬仰,做了武林盟主。
小时候江家主母把小侯爷送到叶府,与叶世亭一起学了六年的功夫。
两人从小同吃同住,虽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
江睿收到信说义父已卧床三月有余,再加上不久就是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便赶紧跟圣上告了假,日夜兼程的赶到了金陵。
下了马后,江睿正要往叶府里走,向小园觑了个空子闪到他面前,扬起一张笑得灿烂的小脸说道:“你是不是跟这家主人要好?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他们家老爷的病我能治,真正的神医来了。”
江睿被莫名其妙的挡了路,神色有些不悦,拧起好看的眉毛瞧着向小园。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白底撒桃红小碎花比甲,绰蓝布裙子,耳朵上戴着银丁香米珠耳坠,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
小姑娘的小脸看起来只有巴掌般大小,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莹白嫩润。
她手里还拿着一根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此时睁着一双大大的鹿眼,正滴溜溜的盯着自己打转。
江睿一心急着想见到义父,被挡了路心里冒火。
但听到向小园说的话,看了看这个还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向小园看到江睿的反应,简直被气了个倒仰。
便拿着那半串冰糖葫芦指着江睿说道:“你你你,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好心来救人,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
“哼!这个人本姑娘还救定了!”向小园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往叶府开着的大门里走去。
门房被这一出戏给看懵了,一时竟没来得及拦住向小园,就让她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叶府。
不过没走两步,向小园便遇到了从里面大步而来的叶世亭。
向小园见来人头戴忠靖冠,穿着青织金缂丝云纹绸衣,脚踏粉底皁皮靴,长得是剑眉星目,风度翩翩。
门房看到自家少爷来了,连忙走上前,低声将门口这桩官司跟叶世亭说明了一番。
叶世亭边听边大步走到江睿面前,拍了拍江小侯爷的肩膀说道:“好兄弟!”
向小园一看就知道正主来了,也不管旁人如何想,一溜烟儿跑到叶世亭跟前站定,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你贴的告示?说只要能治好你家老爷,愿意送上千金?”
叶世亭瞅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才刚刚及笄的小丫头片子,又看了眼她手中那半串冰糖葫芦,听着她的大言不惭。
良好的涵养让叶世亭并没有显露出不快,而是好脾气的说道:“正是!只要能治好家父,叶家愿以千金奉上。”
然后又诚恳问道:“不知姑娘可是认识能够治疗家父的名医?”
向小园一听就乐了,眨着黑葡萄样的眼睛,圆圆的小脸上透着狡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这话说完,叶世亭倒还憋的住,江睿和他身后跟着的下人们,可就没那么好的修养了。
只见一位跟着叶世亭出来,管家模样的人边笑边说道:“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说说,你要如何医治我们家老爷?”
向小园听到别人如此讥笑于她,顿时就不乐意了,气鼓鼓地哼道:“你们别看不起人!”
然后向小园瞧了眼刚刚说话的,那个看起来像管家模样的人,面有得色的说道:“我看你面色黧黑,额、颊、鼻柱、唇周围有水色。”
“你是否时常感觉到心胸疼痛,心悸气短,多半在夜晚发作?”
“而且每当发作之时,自觉有气上冲咽喉,顿感气息窒塞,有时憋气而周身出冷汗,有死亡来临之感。”
那名管家听后怔楞住,喃喃说道:“你都没给我号脉,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向小园听完嘿嘿一笑,鼻孔朝天的得意道:“你这种小病,哪里值得我号脉,好治的很。”
这一番话说完,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张管家,只见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众人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没准还真有两把刷子。
叶世亭看到张管家反应,当即抱拳说道:“家里下人对姑娘不敬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