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队员身体疲软扶不起他,只能强撑着身体也跪在他面前。
肖峪抬头看着三人,一脸的痛苦“是我太自以为是。都怪我、都怪我……”
“肖队,我们能听到你的喊叫,他们把你怎么了?”老张看着肖峪那张沾满泪痕的脸,不由地问道。
肖峪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脱下自己的上衣。
体无完肤!真的再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可以描述那瘦弱的躯体。
带着淤血黑青的鞭痕横七竖八,皮rou翻开的地方新生着狰狞的血痂,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口肚皮后背上数十个烙印,有的还流着脓水,结有黄色的脓痂。
一名队员不由地握紧肖峪的手,疼得他瑟缩了一下,他们这才注意到肖峪指甲上的白线和被扎烂的指肚,指节处全是黑青与勒痕。
老张轻轻环住他瘦小的身体,那两人也将他围在中间轻轻抱着。他们不仅把他当队长,还把他当弟弟啊!
老张说“小峪,你一定要活着出去,把我那本日记交给我娘。”
另一个队员也说“你要活着,我们出不去了。”
队员轻轻捋着他的头发道“别怕,很多缉毒的警察也是这样,很多卧底的警察被逼无奈也只能吸毒,然后一辈子就那样过去。也有很多警察,牺牲了碑上连名字都不能刻。”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没错。我爸爸妈妈就是缉毒牺牲的。我们参军,尤其是全特,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肖峪被他们三个围在中间,真正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被他们保护着。
不管什么方式,都要笑着活下去。
十六个队员,牺牲了六个,一个以命换命救了肖峪,五个都是被试毒过量身亡。
他们被饿得没力气,无法反抗。
他们没有方向,就算短暂跑掉,也很快会被暗哨发现抓回来。
毒匪对他们这些试验体很是珍视,他们想要成瘾性高,致死性低的毒品,只能找人不断试毒,这些全特,就成了他们的最佳实验对象。
谁能想到安稳平和的世界背后有着这样的血腥。谁能想到人世间竟会有如此炼狱。
肖峪用尽一切办法想阻止他们继续在队员身上试毒,只要不再继续,他们还没成瘾就还有救!
终归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肖峪用那个“内应”递来的馒头保持体力,然后一次一次对抗刺杀着来注射的毒匪。
杀了大概五六十人时,村里来了一批十三四的少年,吊儿郎当每天瞎晃、赌枪、玩炸弹、拿活人当靶子。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肖峪只觉得比在水缸里那会儿还觉得令人羞辱!
“喂!看什么看!”
老张扒着肖峪,低声道“肖队,别乱来。”
肖峪轻轻拍了拍老张,冲着那少年道“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你要是赢了,我以后跟你混,我要是赢了,你就得每天给我吃的。你敢吗?”
少年似乎觉得没意思,还没见过这样的赌法,无聊道“不赌命,那多没意思。”
肖峪刺激道“你怕不是怂了吧,咱们蒙着眼睛比射击,我让我的人顶苹果,你让你的人顶苹果,敢吗?”
少年似乎来了兴趣,道“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死的不是我。”
三人都知道肖峪那神乎其神的枪技,只要对方不耍赖,他们至少能吃饱点,不至于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只是这蒙眼,真的能行吗?只要偏那么一点,脑袋可就开瓢了!
老张拍了拍众人肩膀道“我顶。”
肖峪道“好,我开枪前你尽量发出点声音,要是有多的苹果,你就拿一个嚼。就算没打中,也能先垫一垫。”
少年蒙上眼睛,砰砰砰连打三枪,一枪没中,老张一脸轻松地拿走那人头上的苹果,嘎嘣嘎嘣在嘴里嚼得飞响。
肖峪仔细辨别着方向,呯地一枪打进老张头顶的苹果里。他一手扯下眼前的布,先确定老张的安全,之后才暗暗呼出一口气,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大概也惊讶于肖峪的运气,又不太想认输。肖峪引诱道“我以后当你小弟,他们以前听我的,只要你能把我们喂饱,我们就全听你的。呶~那边儿还有七个。估计你也知道,这些可都是全特,带出去多有面儿!”
少年犹豫了。
肖峪观察了他好几天,虽然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但他在这村里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估计是什么大佬家的二世祖,黑二代。
“而且全特都讲究听话,忠诚,只要跟了你,那就绝不会背叛。”
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背叛?料你们也不敢。”说完便命人去拿吃的给他们四人。
肖峪又哄着少年带他去看其他七个队员。
情况不比老张他们好多少,但至少还活着。
夜半月明,大概快到中秋了。过了中秋,S省天凉得很快,撑不过这个冬天的,肖峪听旁边看守人轻轻的鼾声,悄悄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