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众多贵妇交口称赞,庆王妃也动了心,派春翘来叫他多留一阵子,等她自己忙完了也要挑上几匹绸缎。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陶子谦任春翘将他引到北园外一处空置的耳房,由于有定远侯作保,春翘也不担心留他一人会出什么事端,便给陶子谦添了壶茶,叫他在此处稍待,自己先离开了。
陶子谦隔窗望着北园墙头露出的一抹新绿,自斟自饮,也落得自在。看着看着,春翘再次出现在北园门前,身后竟然跟着先前试图勾引薛达的美人祝三娘子。
陶子谦眨眨眼,她那个小丫鬟没跟在她身边。而春翘把她带入园中,自己却又出来,守在北园门口,眼神闪烁,东张西望,像是在防备着有人到来。过了一会儿,庆王妃驾到,春翘还是没有跟着进园,依然守在门口。
哦?这又是哪一出?
陶子谦说不上原因,却已经被勾起了好奇。他一时兴起,悄悄溜出耳房,为求稳妥,还在耳房里留了张字条,说他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行离开,下次再来跟王妃娘娘请罪。然后,他顺着墙根的Yin影,一路走到北园墙下。院墙虽高,不过上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常青藤,陶子谦有些拳脚根底在,顺着藤蔓,轻松翻入了园内。
北园尚未修整完备,许多地方还堆着木料砂石,倒是方便了他藏匿身形。园中空无人烟,只有正当中一座楼阁灯火辉煌,阁中人影寥落,纸门纸窗上映出两个身影,一雍容,一纤瘦,正是两个女子相对饮酒。
看来是庆王妃找那祝三娘饮酒,倒也平常,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陶子谦思忖,庆王妃在自家找人对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可以在花园馆舍等明亮的地方摆下酒案,为何要来这寥 * 落的荒园,而春翘守在门口,祝三娘的丫鬟不知所踪,王妃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女伺候……这种种迹象,倒好像是故意避人耳目一样。
大凡深宅大院,总有这样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陶子谦心知和自己无关,却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已经跟到了这儿,不妨再多看看,陶子谦这样想着,矮身潜进了阁中。
这一看,便看到了祝银屏被下了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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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妃原来是这样给她下药的。
北园花雨阁里,祝银屏将杯中琉璃色的酒浆一饮而尽,轻轻地放下酒杯。
就如前世一样,女客们的宴席结束后,庆王妃身边的春翘领她来到了这花雨阁,说要在这清净地方共赏合抱鸳鸯树。
庆王妃位尊年长,又是今日寿星,自然姗姗来迟,春翘守在园门,祝银屏便有了一刻独处的时间。
春翘一走,祝银屏立刻拿起酒壶仔细观察。
前世她始终不肯相信庆王妃害她,还对陶子谦辩驳说,这天她和庆王妃明明饮的是一壶酒。
陶子谦却不屑地笑了,说这有何难,天底下有数不尽的能工巧匠,五洋四海的稀奇玩意儿多了去了,他自己就收藏了一把Yin阳乾坤壶,拨动机关,同一个壶嘴里出来的却是两样酒。
祝银屏当时不信,他就真的叫人从库房里取来了Yin阳乾坤壶给她看。那壶从外看和寻常酒壶毫无分别,但内里却巧妙地分为两个壶胆,通过把手上一个隐藏的暗钮,斟酒的人可以不为人察地决定倒出来的是哪种酒。
……可庆王妃用的酒壶并不是。
她掀开壶盖,所有的酒水都在一处,没有隐藏的空间;她把壶把上的每个细节都查看过,也没有找到机关。
庆王妃不知何时回来,祝银屏有些慌乱,好像全世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
祝银屏焦急地环视四周,小小一张酒案上除了酒壶就只有两人的酒盏……
酒盏!
祝银屏恍悟,她立刻将两人酒盏拿起,放在手心对比。
两人的酒器是形制色彩完全相同的白釉莲花式台盏,只不过——
庆王妃的酒盏里空空如也,而祝银屏的酒盏底有几滴透明的小水珠,无色亦无味,乍看上去像是刚洗过酒盏,还没彻底晾干。
祝银屏轻轻晃动酒盏,只见那小水珠虽然像水,其实比水浓厚粘稠,酒盏旋转而“水珠”不动。
原来如此。庆王妃与她尊卑有别,她不可能坐到上首,寻常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去碰王妃的酒具。而一旦倾满酒水,情药溶于水中,再也不能分辨。
姨祖母好毒的用心,祝银屏冷笑着,将两人酒盏互换,放回原位。
很快,庆王妃来了。
两人不过寒暄几句,祝银屏就抢着给庆王妃斟满了酒,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庆王妃见她如此乖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过,这一次的庆王妃似乎比上次慌张些,面上的表情不大自然,大概是因 * 为另一个心腹丫鬟秋璇不在身边。上次秋璇在她来北园前就把翠儿支到了远处,自己赶来给王妃助威,一直到祝银屏去找母亲才再见着翠儿。这次祝银屏让翠儿先躲了起来,秋璇完不成庆王妃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