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
不过,他这叹息也有一多半是为了自己,毕竟薛达一走,就让他的处境变得及其尴尬。
祝三娘子背对着他站着,纤瘦袅娜的身躯一抖一抖的,想必是在无声流泪,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哭不完。
他是练过些拳脚,但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这时出去必会惊动她,也就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偷听。 *
可若一直等下去……好像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他听说女子一但伤情,眼泪就像绝了堤的洪水,也许哭上个把时辰都有可能。
陶子谦打了个冷战,觉得和呆站上一个时辰比起来,名誉受些损害好像也不是多么大不了。
“咳。”他轻咳一声,迈步向前。
祝三娘子猛地转过身来,像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圆圆的,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陶子谦吃惊的是,她其实并没有在哭。
她只是很生气,非常生气,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胸腔剧烈起伏,一双眼睛却灿若星辰,里头燃着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祝三娘子见了他愈发愤怒,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要破口大骂了,不过,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狠狠瞪了他一言,转身便跑。
看那灵巧劲,不需要钻研医理,也知道她的脚,好得很。
这倒是有意思了。
因着生意的缘故,陶子谦见过太多高门贵女,无论老幼美丑,她们大多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绝不出格,单薄的像个人偶,便是鼓捣些Yin谋,也是挂着一丝不苟的微笑,杀人于无形。
如此美貌,又如此生动,甚至可以说带着股莽撞的、野生的气息,这样的人,他还是头一回碰上。
可是,怎么嫁了他之后,那双眼睛里的火光就好像熄灭了呢……
陶子谦深深叹了口气。
第6章 . 愤怒 从白梨浦返回王府主院的一路上,……
从白梨浦返回王府主院的一路上,祝银屏几乎是落荒而逃。
前世在白梨浦初见,她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可她记得他看她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含着爱慕,还有其他一些她至今也不太懂的内容。
后来在北园更是……
她中了情药,被迷得五荤八素,当陶子谦是登徒子,扯着他放狠话,说回头必会找他算账。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避无可避。那样尴尬的境地下,他把她的头按到胸口,堵住嘴巴,不让她讲话,自己却在她耳边念个没完:
“在下姓陶,双名子谦,家在小长干十安街陶氏大宅。小娘子可要记牢了,别找错了人算账。”
“呵——别乱来。”他低笑,牢牢握住她到处乱抓的手。
“小娘子若来找我算账,陶某必翘首企足、伫候佳音……”
“嘶——别挠。小娘子这般热切,陶某愿荐枕席,结成良缘,只是不能在这里……”
他厚颜无耻,趁她神志不清,嘴上占了无数便宜。
而她满眼只有一片被泪水濡shi的青衫。
祝银屏猛然站住,高高仰起头,让春风把眼眶里就快流出来的泪珠吹干。
“小姐你……”翠儿战战兢兢地问。
“我没事!我好得很!”
唉,翠儿不敢出声了。
其实嘛,情场失意,哭一场也不丢人,谁还能没个伤心事了?小姐就是太爱面子,太能强撑了,就像是,便秘重到下十升巴豆还非说自己没病,活活受罪。
啧啧,翠儿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祝银屏的眼泪 * 憋回去了,低落的情绪却无法排解,整个席间都落落寡欢,连平常挂在嘴边的场面话也懒得说了,不想理人,只是闷头猛吃。
她自幼貌美,长到十多岁,男子爱慕的眼光就开始不断落在身上,祝银屏觉得自己不会连这个都搞错。
可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穿得太丧气,触了他的霉头?
不,她记起来了,他前世明明说过,“娘子穿素淡些最好看,出水芙蓉,天然雕饰”。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啪!祝银屏重重地把茶盏放到案上。
周围有人投过来异样的眼光,翠儿见祝银屏不理会,只得笑着圆场:”这庆王府的茶盏,的确是真材实料,这么重啊……“
在陶子谦那里受到冷遇,祝银屏起初是茫然和委屈,这会儿忆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愤怒反而占了上风。
前世她自作孽不可活,明明都准备坦然受死了,他偏要跑来救她,把她的心搅乱,让她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重活一次,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要,唯独盼着同他重修旧好,可是他却变了,让她一腔情意无处投放。
老天爷这样作弄于她,为什么?凭什么?
祝银屏眼中冒火,把面前一盘鸡脆骨当成是陶子谦,狠狠咬着泄愤,嚼得咯嘣作响。
闻声又有人看过来,翠儿已经彻底放弃,掩面躲在祝银屏身后,只想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