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砸他肩上:“明天手术资料。”
陈明正色,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低头浏览文件。
沈凌风呼口气,出了办公室,回家。
他住的单身公寓离医院很近,方便上下班,尤其是急班,领导一个电话,三分钟他就能赶到急诊室。
以前许默问他为什么不住远点,医院附近环境不咋样,人多嘈杂,大晚上救护车响个不停,就别想睡安稳觉。
大概是去年吧,那时他和许默认识没多久,沈凌风对许默仍抱着朋友的心态,如实回答:“住近了,方便救人。”
他是外科医生,医院年轻骨干,一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少说也有百来台。
上手术台就像上战场,有时候赶急诊,病人大出血、心梗脑梗之类,耽误不得,他在路上多耗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生命危险。
不如就住医院附近,环境差强人意。他也没什么物质欲望,生活枯燥单调,却忙忙碌碌。
毕竟当医生,治病救人,万事大吉。
许默夸他有觉悟,沈凌风赧然,他哪是有觉悟,只是当年高考一志愿没报上,调剂去学医、于是一条路走到黑了而已。
医院周围倒是很热闹,东西南北都围满了车辆和摊贩。
这年头,各行各业,就数医院生意最景气,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于是带动了周边商户,门庭若市。
沈凌风路过饼摊,蓦地想起晚饭没吃,这才觉出腹中饥饿,花六元买了牛rou锅盔。
老板实诚,大抵也知晓医院附近的顾客,家里大多有个吞金兽一样的病人,于是加足了rou沫。
一口咬下去,油汁儿香喷喷地漫出来,铺满rou香。
沈凌风边走边想,本来在想后天去国外交流的事,这一去估摸又要半个月。
半个月,不见许默。
但许默,其实已经销声匿迹一周了。
那天之后,许默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再出现过。
简直……沈凌风顿足,微蹙眉头……匪夷所思。
他这才发现,和许默认识以来,至多隔三天,许默就会来找他,见不着人也会打电话发短信。
而不像这样,长达一周,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但沈凌风也没有主动找他的想法,许默那样的人来疯,天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也许他自个儿想通了?沈凌风嗤了声,转头去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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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默并没有放过沈医生的想法,奈何落在许云泽手上,脱不开身。
许云泽不让德川进许家,德川只好在酒店里等消息,留下许默一个人留在许宅。
许默和他爸许宏业相见两相厌,对许云泽更是畏惧到骨子里,这七天除了夹紧尾巴做人,啥也不敢干,更别提出门sao扰沈凌风。
许云泽依旧很忙,忙着公司、应酬,陪权贵们逢场作戏,和许家人虚与委蛇。
许默被许云泽关在他的卧室里,一日三餐专人专送。
许云泽特意换了门,门中央有个小门板,翻平能将饭菜从小窗里递进去。
许默一天三顿饭就是这样解决的,
罗姨亲自下厨,都是合他口味的菜式,许默却胃口全无。
头三天许默还熬得住,到第七天,许二少爷坐不住了。
再过两天,沈凌风要到国外交流,大半个月连根毛都摸不着。
许默越想越急,急上火,掀了送来的饭菜,大闹:“我要出去!”
仆佣们全得了大少爷吩咐,许云泽交待的:“二少爷疯了,不管他怎么闹腾,别搭理。”
仆佣们一想,大少爷说得有理,许二少可不是疯了吗,大张旗鼓和同性结婚,丢光了许家脸面。
于是任由许默怎么发疯,众人全都默契地假装没看见。
饭菜掀了就掀了吧,晚上大少爷回来再喂他便是,不和疯子胡搅蛮缠。
送饭来的仆佣一把怼上小窗门板,将许默的咆哮声堵回去,匆匆下楼。
许默气得咯吱磨牙,他想砸东西泄愤,奈何细胳膊瘦腿儿,没砸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
他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沈凌风这几天肯定美死了,保不住心情一好,跑国外勾搭个白皮猪气他。
一想到沈凌风快乐,许默就很不快乐。
不行,得想办法出去。许默越想越气,越气越冷静,滑动轮椅环顾四周。
许云泽的卧室在二楼,许默望向阳台。
露天阳台,护栏不高,到成人腰间,堪堪能拦住坐在轮椅上的许默。
“狗东西。”许默怒骂,也不知在骂囚禁他的许云泽,还是在骂拔吊不认人的沈凌风。
落地玻璃门锁上了。
许默抄起价值五位数的单反,抡圆胳膊砸过去,哗啦,玻璃碎裂。
财大气粗的许二少看也不看地上一并英勇就义的相机,越过碎裂的玻璃窗,将自己推到白玉雕刻的护栏边,自上往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