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的後果。
看见了小田对叶广失望的表情,徐启章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缸冰水,醒了过来。
他自己出了问题,为何要别人来承担呢?
这不就跟那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是一样的吗?
心里的防线一松懈,那些被丢掉的「懂事」全都一拥而上。
徐启章抬头望向了郭老师,她脸上很是担忧,就连这种时候,她都还是没有像旁边的老师们一样露出冷漠的表情。
是他亲手破坏了那道平衡。
那道不管如何压抑却始终存在的、冷静与狂暴的危险平衡。
「启章,有什麽想说的吗?」校长的声音将他拉回了会议室里难解的题。
不管怎麽懊悔都没有用了,做了就是做了……徐启章索性将自己想讲的话一次讲清楚,现在反倒感谢起自己过去的努力以及不健全的家庭了,那的确让他加了很多印象分数。他知道郭老师会帮他说话,校长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这种算是家丑的事件,学校从来不会外扬。
说是都无所谓了,但是当校长宣布了要取消他候选人的资格时,他的确是还想着要挽回些什麽,一想到叶广跟他的约定,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
比起小田的愤怒,他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了,实在不合理。
徐启章呼了口气,懊恼地皱了眉。
今天早上一定是卡到阴,或是他昨天无照驾驶受到了报应。
抱着「就算候选人位置没了也是自找的」心态等待判决,以至於後来叶广帮他保住候选位置时,徐启章其实存有一些愧疚。
到了会议室外,意外地,叶广向他辩解那不是他做的。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徐启章真的很心虚,他一边考虑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却又一边忍不住地、带点恶意地,小小试探的沉默不语。
虽然才刚历劫归来,徐启章还是死性不改,他想看叶广要怎麽取得自己信任。
像是一种恶嗜好,让小孩以为自己迷了路,然後躲在暗地里偷看他慌张的、无助的、可爱的表情。
快点,叶广,快说。
「你觉得我背叛你了吧?为了这个狗屁会长位置!不管我是多麽的喜……」
当徐启章抓到了某个尾音,他再也压抑不了地吻了那张还挂着鼻涕的嘴。
这一吻,包含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每一分的压抑,还有叶广带给他的感动。
每当他几乎快要放弃,叶广出乎意料的表现却总是带给他惊喜,以及希望。
我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叶广,因为你总是给我希望。
阴暗的视听室里,他笑着抹去了叶广的泪痕。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他实话,当他可以确定叶广完全属於他的时候,他会说出口的,只是不是现在……
这是他对叶广,小小的自私。
12
十一月,对台北来说,是个高雄人会说冷、台北人会喊热的时节,总之像过去的每一年一样,秋天来了。
选上学生会长已经一个月再多一些,生活其实没什麽太大的变化,就是把忙表演的时间挪到学生会罢了。他们的成绩还是一样好,人气也不错高,若说到有什麽改变,就是他跟叶广见面的时间变少了。
并不是叶广的爸妈发现了他们的事,那句叶广说的「我是同性恋」後来其实没引起多大回响,因为在徐启章自己「前车之监」的惨痛教训之下,他好说歹说才劝得叶广以「收讯不好你听错了」搪塞过去,即时避免了一场家庭革命。即便如此,他们做的一切还是让叶广被严格控管了,手机被没收、上下课司机强制接送,连补习也不例外,以前例行的温馨接送情、假宵夜真偷情时间,现在也没了。
「你看起来很怡然自得。」在开完会後,叶广整理着桌上的资料,闷闷地说。
他只是笑了笑,等到干部们都离开後,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吻了他。
他并不从容,只是看见叶广会因此而焦躁,心里就会暗自感到开心……
这个坏习惯短期内大概很难改了。
也或许永远改不了。
在学校,他们算是自由的,只是不能太嚣张,毕竟上有小田监视、下有狐臭铭的谣言余孽未散,除了中午吃便当、学生会开会的时候,他们最近都没什麽见面。
就算互相摸了对方的小XX之後、就算在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之後,原来他们的恋爱还是被桎梏着,应该是说,他们本身就被桎梏着。
想早点长大。这个念头最近一直在徐启章的脑中反覆跑着。
虽然大人很丑陋,但是如果不变成大人,他们是永远没办法打赢战争的。
所以在那之前,要忍耐,等待手握权力的那天到来。
只要他们不分开,什麽都变得可以忍耐。
看了下腕表,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徐启章脱下围裙穿上薄外套,对着刚收完摊的徐妈妈说:「妈,我要出去一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