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林阳晔预料的是,沈淮凌说到做到,每周日定时定点给他发下一周的时间安排,明明白白地规划出了什么时间有空来他这里过夜,反倒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他是没想到凌哥居然还愿意遵守约定,难道其实凌哥还挺喜欢和他做的?不能吧,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毕竟前几次的体验实在是……呃,一言难尽。
为了给自己的技术正名,好长一段时间里林阳晔安分得不得了,在床上怎么能让沈淮凌舒服他就怎么伺候,下了床也是温柔体贴通情达理,殷勤得他仿佛梦回并不怎么幸福的高中岁月,觉得自己又变成那个给凌哥端茶送水提包上药的小跟班了。
他能感觉到这种模式熟悉,沈淮凌也能。不如说比起林阳晔,他反而更不能接受这种强烈的既视感:对他来说高中时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还有那么一段羞耻得不能更羞耻的黑历史……孤僻自傲,冷漠暴躁,极度完美主义,把自我中心的毛病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一切最大的受害者,也是他黑历史最清楚的见证者,就是追着他跑了三年的林阳晔。他倒真想对黑历史避而不提,问题是林阳晔还好端端地活着呢,对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还记得一清二楚耿耿于怀,搞得他对林阳晔又是愧疚,又是害怕,一见林阳晔又露出当年那副柔弱讨好的模样就尴尬得头皮发麻,又不晓得怎么换个方式和对方相处,只恨不能调头就跑,只好每次吞吞吐吐地对林阳晔说“不用这么客气”,赶紧拉着人上床,到头来他最乐意和林阳晔做的事真就是滚床单了——如果这小子在床上能不要再用往事羞辱他,作为炮友真是无可挑剔。
说到底,他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林阳晔相处。林阳晔真的很了解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可他却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林阳晔:当年他又冷又孤傲,也没多留心了解过林阳晔到底是什么性格,只觉得对方是个温和柔弱又黏人的小娘炮,林阳晔要照顾他他就受着,愿意和他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反正有他在也没人敢找林阳晔麻烦,其他事情他管不着。问题是林阳晔显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性格啊……重逢之后林阳晔表现得活像个神经病似的,一会儿好像恨他恨得要死,非要羞辱得他没法做人才满意,一会儿又温柔体贴得不行,看他的眼神暧昧得他都有点害怕;床上的要求任性又霸道,他一不乐意配合不是耍手段就是直接哭,一下了床就懂事又体贴,他临时有事推掉约定也不会生气,有时候他被折腾得受不了求饶林阳晔也会适可而止,相处越久他越迷惑,怎么漂亮女人心思难猜也就罢了,漂亮男人心思更难猜,说到底他也不知道林阳晔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感情,如果要当朋友,他们俩之间这些破事下来再要当朋友可太尴尬了;如果只是想当炮友的话……谁拿那种又深情又委屈仿佛被亏欠感情一样的眼神看炮友啊?
虽然双方都带着复杂而尴尬的心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可思议地慢慢缓和了。他们俩地位的平衡经历过两次剧烈的倾倒,高中那会儿沈淮凌还是那个对他爱搭不理的凌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林阳晔连句话都不敢说,纯粹就是言听计从的小跟班;到刚重逢那会儿林阳晔又表现得像个控制欲极强的小疯子,沈淮凌被这个反差极大捉摸不定的蛇蝎美男折磨得心惊胆战,实在不知道拿出什么态度就只好处处让着他,只要能让自己第二天能下床玩什么花样都可以随着他去。好在床单滚久了他们俩似乎都没了那种新仇兼旧恨的戒备感,有时候沈淮凌多呆一天他们还能和和气气商量去哪里吃饭,彼此都因为对方那个通情达理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平等,这个从来不曾出现在他们俩关系中的宝贵状态居然就这么到来了,尽管只是表面的尊重与和谐,对他们来说也弥足珍贵。
沈淮凌不讨厌保持这样的关系,毕竟单纯从炮友标准来评价,林阳晔活挺好也次次记得戴套,那些奇奇怪怪的花样对他来说也都不痛不痒,他一个浑身骨头多少都断过几回的人可不是用鞭子ru夹或者那些乱七八糟塞进他后xue的小玩具能驯服的,那点疼痛始终都有点隔靴搔痒般的不带劲儿,还不如真枪实弹被干得浑身瘫软比较让他害怕一点,有时候爽过头了甚至会失禁或者昏过去,事后想起来他都忍不住脸上发热,那种狂风骤雨持续不断的快感太超过了,他真害怕被养出性瘾来,rou体上不断沦陷沉迷的感觉甜蜜而危险,他却渐渐难以割舍。
所以当林阳晔揉着他作痛的太阳xue温声提出“今天玩点不一样的好吗?”那会儿,他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他那几天被一出棘手的案子磨得心烦意乱,昼夜颠倒地奔波几天连多年未复发的头疼都再次降临——高中那会儿他就是因为神经紧张天天头疼加剧了脾气暴躁,对谁都没好脸色不说,甚至有可能为随便什么事跟人打得你死我活,头疼这毛病堪称他人生黑历史的催化剂——他直觉这样头疼得无法思考下去要坏事,干脆把案子推给助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出门就来找林阳晔。他本来就是来找人上床的,花样刺激点也无所谓,能让他沉迷其中逃避现实不是更好。
不过等林阳晔摸出那个项圈时,他被头疼折磨得思路迟缓的脑子也开始意识到这玩意儿好像不妙,不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