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空当头。
绫和费奥多尔下楼结账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没有任何预兆的,整个街道都陷入了黑暗,只有街边的路灯一跳一跳的,昏黄的光一明一灭打在四周,更显Yin森。
他们下了楼,在前台站了一会。
服务生向他们道歉以后,很快去了后台询问情况。
客人们都很有教养,坐在原地,低声在交流。大厅已经几乎全黑,但带来的手机还是帮上了忙,很快,大厅里暂时装上了蜡烛。
这似乎是一次大规模停电,从窗户隐隐能看到庭院里的彩灯也熄灭了。前厅里,音乐会也暂时被搁置了下来。来回不断有人经过,很快,有经理过来,先做了简短的道歉,然后表示已经有备用的发电机启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绫贴近费奥多尔地耳朵,低声询问是不是他的做的。
她看见他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她于是了然。
有了保证,厅内的气氛暂时缓解了几分。
绫也跟费奥多尔一起,找了个座位坐下。
几分钟后,电来了。客人们都松了口气,大多数人的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已经放下,他们都觉得,看来,这只是小意外。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客人们重新开始用餐,黑色幕帘重新拉开,管乐队奏起了《雪花圆舞曲》。指挥家很快就重新上台,后面的演奏团也重新登场,指挥家鞠了个躬,演奏就重新井然有序地开始了。
绫四处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
窗外,一轮月光照耀,月光并不刺眼,只有弯弯一环,几棵白桦屹立在侧边,只能看到稀疏的松针叶的影子,树影幢幢。
她正是被这个景象所吸引了。
有个人拉起了窗帘。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每一个窗沿,轻手轻脚地拉上了深色幕布。他穿着服务生的统一制服,只不过戴了个礼帽,侧着身子,和客人沟通后,一边鞠躬一边拉上了窗帘。
从这边看,她看不清他的脸。
绫总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她又仔细看了几眼,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她不认识这个人,也认不清做这些事的人是谁。
不幸总是乍然惊现的。
电来的时间有点短,费奥多尔刚结完账,一顿刺耳的电流声响以后,又一次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光明再次消失了。
四周的客人略有sao动,已经有点不满情绪。
所幸,刚才点亮的蜡烛派上了用场,屋子里并不算亮,但还算能视物。
绫四处看了看,有几个客人站起来,情绪不满的样子,已经打算离开。
也对,如果绫不是为了留在这里的话,她估计自己早就摔门而出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得先结账。
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因为是之前的停电,服务生关掉的吧。
手机带来的光亮和蜡烛光足以照亮这个算得上大的前厅,但总归是有些暗的,也让人分外的不舒服,随着几句抱怨,窗边的客人拉开了窗帘。
但他眼前的景象实在出乎了意料。
“天哪!”
他的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的目光也随之引向了窗外。
印象中的白桦和树丛已经消失,只有一片乌黑的物质把整个窗边占满。
绫拉着费奥多尔快速走到窗边,她凑进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好像是泥土。一整块乌黑的土块整个糊满了窗户。
她试图拉开窗户,却发现这些土块和窗户的贴合已经接近私密无缝,光靠普通的力气很难打开。
不断有人拉开窗帘,所有的景象都几乎无差。
如果可以从外部来看,那一定是,有个滑稽的人,恶作剧似的用水泥把整个房子都糊住了!
“我真是待不下去了!亲爱的,我们离开这里吧。”
“难以相信,今天真是糟糕透顶!”
“服务员,在吗?我要向你们的经理投诉!今天的情况,你们餐厅必须给出一个合理地解释!”
在所有人心中,都有隐隐的不安。一些预感告诉他们,事情并不简单,这似乎不是一次简单的聚餐。
现在,离开这里是最要紧的事情。
“上帝啊!难道要告诉我这是谁的恶作剧吗?我们应该请这里的服务员先带我们离开这里!不不不,不用等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现在,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一个焦躁的俄国人奔向了门口。他试着拉了拉门把,结果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他用力的试图掰动把手,力气大到甚至似乎可以把手整个弄断。
不幸的是,门依然纹丝不动。
不详的预感开始传染。
伴随着咒骂和尖叫声,一群人涌向门口,一群人挤成一团一起试图掰动把手,甚至有人指望直接把门撞开。
有人摔倒了,尖叫着开始推推搡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