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自己似乎无法准确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了。
她沉默了一会,试图从另一个侧面开始。
“我无法理解你的说法,费佳。我应该怎么向你诉说我的烦恼?”
绫最终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听过知更鸟的故事吗?费佳。”
“没有。”费奥多尔回答道。
她扬起了嘴,然后说道:“那让我来告诉你吧。”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①”
“苍蝇看着它死去,鱼取走了它的血,甲虫为他做寿衣,猫头鹰为他掘墓,鹪鹩为它扶棺……”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①”
费奥多尔转过身,一字不吭地看着绫。
他目光平静,就像冷淡的月光,凉凉扫射在绫脸上。
绫顿了顿,然后她兴奋地,用势在必得地语气说道:“麻雀是谁?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行刑者。”
“他杀死了知更鸟,他将要遭受审判。”
“苍蝇害死了知更鸟,它是费奥多尔的帮凶,鱼取走了知更鸟的血,为他扫除证据。甲虫爬满知更鸟,他吃掉知更鸟的尸体。猫头鹰在夜里唱歌,是加害者的传信使……”
“它们齐心协力,夜半三更,它们为知更鸟举行葬礼……”
“可怜的知更鸟!它们一边哀悼惋惜,一边对麻雀指责怨念。”
“知更鸟是谁?知更鸟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可怜的知更鸟!它们纷纷来到知更鸟的葬礼,为知更鸟送行。”
“启事:告费奥多尔,下次小鸟法庭,他将受到审判,下一回合,众鸟将为他举行葬礼。”
费奥多尔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莉莲,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不明白。”绫说道,“既然恶永无止境,为什么你要制止它?如果你要审判所有的恶,那只有消灭全人类才能做到。””
她往前几步,追上了费奥多尔的步伐。
“费佳,你在做无用功。你不该这么做的。”
“莉莲。”费奥多尔抬起头,他看了看天边的月亮,现在,他们身上全是细细碎碎的雪。
恍然间,他们周围的雪全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碎纸屑,冷冷地锋利地砸在头上,铺天盖地的。
他迎着雪,伸手轻轻拂开了一把把在月光下愈发凌厉的小尖刀,这些小刀并不扎人,刺在他冰冷的像一块坚冰的外壳上,它们根本刺戳不开任何一点微小的空隙。
他并没有对绫的话表现出任何的反感,事实上,他很少有这样的放松时刻。
“如果你在关心我的话,你可以不用这样。”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和缓,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他看起来并没有平常那样话里带刺,在多数他们相处的时间里,他们都是针尖对麦芒式的。
“我没有关心你!”绫瞪了他一眼,还伸出手戳了戳他身上的外套。
“还记得你说的话吗,‘启事:告费奥多尔,下一回合,只有他将受到审判,众鸟将为他举行葬礼。’。你在怜悯我吗?莉莲。”
“是啊,我只是在同情你!”绫扁着嘴,语无lun次地说道,一种不可知的什么东西让她变得感性了。
也许是月亮吧,大得让人有点恍惚了。
又或者是铺天盖地的雪,热的像团火一样,落在她身上马上就烧开了,都快把她融化了。
“我不明白,费佳,你让我不懂了。我无法确定,你究竟是自私还是无私了。”她失落地说道。
“人是有多面性的,莉莲。我自然也不能逃脱这个定理。”
他们并没有针锋相对,现在,他们像个真正的,互相关怀的朋友那样对话。
“我当然知道。”绫语气低落,沉沉地说道,“费佳,我明白的。不过我仍然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费奥多尔看向她,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在这一次故事里,所有的人都是苍蝇,是鱼,是甲虫,是猫头鹰,是鹪鹩,是知更鸟,是麻雀。”绫喃喃说道,“只有你不一样。”
“虽然我把你比作了麻雀。”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在静静的空间里只有风声了,连脚步声都消失了。
“可是,费佳,在知更鸟的剧本里,他们都有且仅有一个唯一角色,只有你不一样,费佳。”她突然抬起头,在他的瞳孔里,绫看到自己恍惚的脸,画面中的她,带着忧虑和沉郁。
她看出了自己并不开心。
背对月光的费奥多尔,看着她的脸颊上看上去又是那么的柔和。
她少见地对现在的自己表现出了迷茫。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不过她仍然说完了那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