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清焰所谈的条件那般,徐母再也没有让徐晚时出去讨好自己的男人,每天依旧夜不归宿。
头几次,徐母对于立下的条件不理不睬,对徐晚时依旧动辄打骂,打的重了,背上留了点痕迹,被派来检查的人发现后,当天便被扣掉了本月所有尾款,徐母平日常去的小场所也开始停业整顿。
徐母求着检查人,发誓再也不会碰徐晚时,这才被放了一条路。
她也曾有过怀疑,怀疑是交换条件的人换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权力及能力,几次盘问徐晚时,都被她搪塞过去。
有一次在门外被质问,正好被正在上楼的季昭听到。
徐母身穿蓝色高开叉裙子,将徐晚时逼到墙角里。
“他这么频繁让你去找他,都去干什么?”
徐晚时一身朴素的校服,瘦弱的背脊贴向墙壁,此时的个子已经比自己的母亲还要高一点,她松了松碍事的马尾,面色平静。
“写作业。”
徐母不相信,声音尖锐的刺耳,“每个月花这么多钱养着你,还每日按时派人来检查你的状态,只是为了让你过去写作业?”
徐晚时抿唇,露出嘲弄的笑意,“这不是妈妈说的吗,那些叔叔,都是会教我写作业的。”
说着,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来一本满是红钩的作业本,一页一页的展开,摊平,放到了徐母面前,娟秀的字体印在上面,白纸黑字,格外整齐。
徐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一条冰冷的老蛇即将吐出信子,犹疑的扫过徐晚时手上的东西,忽而举起手臂,那样子,似是甩她一巴掌。
“寅寅看到你从陈家后门出来。”
“你去陈家做什么?”
巴掌并未落下,便被徐晚时抓住。
她手腕依旧白嫩纤细,远不及徐母的粗,但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也稍微有一点点力气,一瞬间,让徐母打不下去,狠狠的瞪着她。
“我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要你陪床还要每个月花下大笔钱养你这个小贱蹄子。”
她恶狠狠地话语,像一支支冰冷的箭,不断的往徐晚时的血rou里钻,“原来你早就盯上了更大的猎物。”
徐晚时敛下眉眼,另外一只手攥紧成拳,藏在背后纤细的腰肢处。
对面的徐母紧俏的盯着徐晚时,一字一顿的问她,“你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陈今屿?”
徐晚时闻言,乍然抬头。
眼眸闪过无数的情绪,有惊讶,惊喜,安心,还有其他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东西,她想了一会儿,稍稍歪头,笑了。
笑意直达眼底,连带眉眼都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那样子,真真是漂亮极了。
如料峭寒冬开出了艳红色的雪梅花。
“母亲当初频繁带我出入陈家,甚至让我当着众人面给陈叔叔跪下时,难道就没有想到过,可能会有一天……”徐晚时一边笑,一边故意只说半句话。
看到徐母果真沉下了面色,又故意刺激她,“母亲这样,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明明这样爱着陈叔叔,却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当玩物,说您不爱,可每每提到,又像是胸口中被扎了一根刺愤懑。”
似是早就想要对徐母说出这些话,徐晚时又天真无辜的笑着,眉眼弯弯的凑近自己的母亲。
“我猜母亲,一定是爱着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来,将陈叔叔送的每一样东西都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箱子里?”
她状似疑惑,“可这样喜欢,当初为何不肯留在陈叔叔身边呢?”
徐母胸膛起伏,大抵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被自己这个任打任骂的小女儿气的浑身发抖,她拎起来手中的提包,不管不顾的朝着徐晚时的脸上呼去。
“小贱蹄子,有你在这说话的份儿?当初若不是他不肯,我就应该在你出生时便活活将你掐死!”
徐晚时不笑了。
她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直到有人猛然从身后抓住徐母的手,扯着徐母让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楼梯的栏杆上。
是季昭。
关键时刻,也是季昭扶了徐母一把,让她站直立正。
徐晚时始终站在原地,没有情绪的抬头,扫了自己母亲一眼,声音极轻。
“是啊,您当初是应该掐死我的。”
“可惜,您连一个打掉不喜欢孩子的决定都做不下来,所以我注定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是陈叔叔的孩子,您很失望吧。”
徐母目眦尽裂,在人来人往的楼道中瞪着徐晚时,用手指着她的鼻尖,“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徐晚时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闭了闭眼睛,然后抓起来自己的书包,转头就走。
“晚晚!”季昭见状,放下徐母,转头就去追。
这么点距离,哪里是追不上的,可季昭也只是默默跟着徐晚时走到了巷道门口,想上前说几句话,忽而看到狭窄的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