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魏若瑾连忙挑开帘子冲了进去,正好看到蔺衡正僵着身子,想去够地上的东西。
“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吗?”是个木制的碗,想必是想喝水;他又倒了些热水递到蔺衡面前。
蔺衡讨好的冲他笑了笑,道:“有的,只是被我赶走了,他们在这里碍事,最主要的是,我想你了。”
魏若瑾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些酸涩,“不是口渴吗?还那么多话。”
趁着他喝水的空档,魏若瑾拉过他的手腕,搭上了脉。蔺衡喝完水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直盯到魏若瑾收回手。
“你想我吗?”
“身体不错,正好我准备药也用不上了。”
“我真的很想你,特别是在我差点死在然厥人手里的时候。”
魏若瑾沉默了一瞬,按在他的伤口上冷笑道:“差点死在然厥人手里?”
蔺衡的脸一变,魏若瑾猛然抽回手,“你就算有什么计划,也不能失踪吧,提前透露一些也让其他人不用这么担心啊!”
“对不起,其实我也没有怎么伤到。”蔺衡动了动手臂,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魏若瑾看着他的样子,缓慢地舒了一口气,蔺衡的伤还没有上次重,倒是因为这半年因为在草原呆着,缺少食物,身体有些亏空,好好在府里养上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我来的时候吩咐医院送药来了,看样子是你是用不到了,全都送到伤兵营那边去吧。”魏若瑾转身出去了。
蔺衡见他干净利落的转身,不顾身上的伤,刚跳下床就脚下一软,倒在了床边。脸色发白,嘴唇微微抖动。
上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阿瑾就气得不行,这次只怕更加生气了,这次去草原带的人比上次的还要少,又近乎失踪了三个月。
“阿衡……”魏若瑾听到响动,连忙回来,看到蔺衡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心疼,“你想干什么喊我就行。”
“……我刚才以为你不理我了,所以……”
魏若瑾不太费劲地将蔺衡扶到床上,这一动,之前包扎好的地方都开始渗血了;他一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说:“你在草原这么久,肯定也吃不好,回来估计就喝药汁了,我只是出去给你弄点适口的吃的。”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蔺衡说。
“我当然生气,可你还是大昌的西北王,西北的百姓都指着你过活,我能怎么办?想拦也拦不住,行了,别再动了,等着。”魏若瑾看了他一眼,才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
蔺衡见他回来,心里才踏实起来,这一踏实,便感觉到了累,但一时半会还不想睡,就想这么看着他。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中了然厥人的圈套陷入绝境的时候,才发现腰带里装了那么多东西。
连带着他带去的人,每个人腰带里的东西都不少,但唯他是最好的。
阿瑾在用他的方式陪着他,这腰带肯定是他能准备的极限了,等西北越来越好时,想必这种腰带就能配到整个西北大军了吧。
蔺衡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才发现非常饿,偏偏帐篷里都是香味,这味道不重,却让人觉得更饿了。
蔺衡被魏若瑾扶起来坐着,舀了一碗粥,递给他,“我熬了一下午,加了rou糜和少许青菜,很好消化,快吃。”
蔺衡一尝就知道是魏若瑾亲手做的,他做的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我让汤默给你调了人过来,明天我就回兴临城了,那边的事情也不能一直放着。”魏若瑾拿过蔺衡吃空的碗,没有再盛,一会还要喝药,还是留点儿空;剩下的粥就这么放在火上慢慢熬着,等饿了再吃。
“我跟你一起回去。”蔺衡立刻抓着他的手,反正他受了伤,然厥也向大昌称臣,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划进他们的地盘了,正好回去养伤。
“你还伤着呢,怎么回去,至少再等十几天等伤好吧。”魏若瑾皱着眉头。
“你不是说伤不重嘛,就是没吃好,亏了身体,正好回王府补补,平河镇全是你种的种子,能吃到什么?”
魏若瑾竟然觉得蔺衡说得很有道理,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回王府养伤比较划算。
“伤口会裂开,你还想再多包扎几次?”
“你不是每天都要给我换药吗?”
帐篷里一阵沉默,魏若瑾竟然完全无法反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蔺衡讨好地一笑,“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过。”
“我明天会让人备车的。”魏若瑾深吸一口气,这不常说话的人,突然话多起来,真的有点可怕。
“将军、公子,厨房里逮了一窝兔子,您要怎么吃,厨房收拾好了给您送来。”帐外的小兵突然高声喊道。
魏若瑾应了一声,转头对蔺衡说:“好像从跟你在一块呆在外面,吃的都是兔子。”
“那你想吃什么,我立刻让人去给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