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珠自个儿没注意,顾劲臣这位如今当朝炙手可热的吏部侍郎却是一眼瞅见了宝贝小腿上一道紫红色的抓痕!
“这是怎么了?”顾劲臣不等少年回话,皱着眉头便走过去,捏着顾珠的脚腕,松松的绸缎裤腿便一溜滑下去,“那宁嘉许抓的?”
顾珠听老爹问的这句话,不知为何,自己先惊吓住了,好像自己受伤很对不住爹爹一样,语气都含着抱歉:“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我没注意。”
“先盖好被子,爹爹去给你找药。”顾劲臣只方才语气重了一下,这会儿说话又温声细语了,好生给自家宝贝涂了药后,就一副很安心的模样离开,等顾珠睡着了,才复进屋内,悄悄捏着被脚掀开,对着珠珠小腿肚子上那一道都凸起来的抓痕,沉默许久。
或许也没有多久,顾劲臣又像没有返回来一样,将被子给宝贝珠珠盖好,到了外头,才对一直跟着宝贝珠珠的郭管事说:“那女人发了无数的誓,到头来也不过如此,我是不管她养多少面首,只要她如今真心待珠珠,超过所有人,我岂能不容她?”
郭管事看了看左右,见左右的确是没有人,却声音依旧还是很小的跟主子说话:“那五爷您的意思是……”
“我早便知道她不可能做到如我一样,给她机会完全是看在珠珠还惦记她的份儿上,也看在她能给珠珠一个侯爷身份的份儿上,现在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顾劲臣冷笑道,“我养的孩子,谁动一根指头,我都要他的命。”
郭管事提醒道:“方才打听道长公主将那对父子送走了……”
“哟,还护着了?”顾劲臣虽在笑,却叫人见了都只会觉得遍体生寒,“那就给他留个活口,你找条鞭子,我珠珠身上有一条,就还他们一百条,条条都要见血才好,去办吧。”
原本就是个贱籍的玩意儿,攀上了高枝儿,通过高枝儿跟公主有了一腿,那又如何?就是皇子在这里,他顾劲臣也照打不误,皇帝那废物算个什么东西?怕是连吱一声都不敢。
只是顾劲臣看郭管事离开后,思来想去依旧觉着不爽快,靠着这么个公主给珠珠一个侯爷身份,不如自己当王爷,封珠珠做侯爷来得好。
待他百年以后,珠珠便要继承他的王位,跟那些做不成皇帝的皇子平起平坐,岂不更美?
顾劲臣这念头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乃是琢磨了许久,权衡利弊,立于中立位置时,想到的。
只要他愿意袖手旁观,待老相爷收拾了那无能的皇帝,把该死的毒妇也弄走,扶持大皇子登基,他便能给珠珠弄回来一个王爷的荣耀,和所有皇子平起平坐。
顾劲臣越想越觉着可行,更何况大皇子成为太子已然是大势所趋,不如趁着那毒妇让珠珠失望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的让珠珠彻底对毒妇进而远之,日后毒妇姐弟两个有什么下场,珠珠大约也是不会伤心的了。
顾五爷深思许久,又叫来了亲信,去找了郭管事回来,停下了要对那宁氏父子动手的举措。
既然不久之后这对姐弟就要下台了,等这对姐弟下台后想要如何为珠珠报仇,那都随他,何必急于一时呢?顾劲臣如是想。
隔日,顾珠就被接回了公主府,但对着公主娘亲显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的出来娘亲想要跟他谈谈宁嘉许的事情,但说那宁嘉许被送走了,便没有多说什么,顾珠也有点尴尬,总感觉自己像个坏人。
好在和韩江雪的约会进行得不错,让韩公子带他出门了几日,从早到晚的腻在一块儿,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他甚至还能拉拉韩江雪的手,然后去侧耳倾听韩公子的心跳,逗人家说‘你心跳得好快’。
时间飞快到了正月十五,顾珠继续不学无术拉着韩江雪也不当差,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乱逛,两人挤在一个马车里分着吃一块儿驴打滚的时候,顾珠也不自己动手,就那么等着韩公子喂。
韩公子跟顾珠呆了这小半个月,莫名其妙养成了个Cao心的毛病,原本便是个一丝不苟的人,现在更是细致到了极致,一面用细长的小筷子将驴打滚碾成好几个小块儿,一面送去给顾珠嘴里,送完还要用手指帮少年擦擦嘴角轻薄的一层糖粉,然后舔进自己的嘴里。
顾珠瞧见韩江雪这样做好多次了,总感觉这人是在故意勾搭自己主动去亲他,可就这韩江雪的正派性子,又好像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于是顾珠就在一会儿怀疑韩公子耍小心思,一会儿怀疑自己满脑袋黄色的甜蜜心情里跟韩江雪逛街。
两人什么都谈,顾珠是百无禁忌的,连最近皇帝舅舅焦心那河道总督人选的事情,顾珠都大方先问韩江雪是什么看法。
韩公子不愧是正派人士,于公于私地跟他讲了一遍想法,但决口未提什么要他晚上去参加团年饭的时候帮大皇子说话的事情。
时间临近正午,顾珠不乐意回家,就想让韩江雪陪自己在馆子里吃饭,在马车上拉着人家的手和袖子很是晃了晃,娇滴滴地还特意喊了声亲昵的‘韩大哥’:“别回去嘛,娘说下午点儿就要进宫去了,得好长时间都见